瓦蓝瓦蓝的天空下是金色的麦田,微风轻轻拂过,一道道波纹向远方扩散。
“秦京茹同志,你怎么一大早就来跟我们一起干活。”
“这可不是你们大队,记不上工分的。”
郭富贵弯腰割着麦子,一边和旁边跟自己齐头并进的秦京茹说着话。
十几亩亩的麦田里,挤进了百十号人,这就是大寨公社分给轧钢厂众人一天的劳动任务。
“我跟家里讲过我姐的事了,我明天想乘你们的车去四九城,我不白坐车,今天帮你们割麦子就当车费了。”
秦京茹右手镰刀不停。
“你们领导都同意了。”
轧钢厂领导当然会同意,本来就是下乡搞工农联谊的,农民姐妹搭个顺风车怎么了?
“我姐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就让我去四九城把我姐叫回来问问。”秦京茹把割好的麦子跟郭富贵的放一堆,继续弯腰干活。
两人几乎甩开了后面人两倍的速度。
“不割了!”女记者把镰刀一丢。“我去采风去!”
男记者想劝几句,看到女记者已经跑远,只能作罢。
于海棠见有人跑了,也有点意动,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秦京茹,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于莉则只是默默的干活,偶尔抬手擦一下额头汗水。
轧钢厂众人这活干的都不算轻松,毕竟这次下乡的以宣传科的人员居多,都是没干过农活的。
十几亩地,小一百个人干,算下来一个人连两分地的活都不够。
郭富贵和秦京茹几乎一前一后的干完活,两人开始转头往回继续割。
秦京茹帮于海棠,郭富贵帮于莉。
“京茹!你割的可真快。”于海棠看有了外援,精神提振了不少。
“那是,我干活可是一把好手,我一个人一天都能割一亩多麦子,很多男人都比不上我呢。”
于莉抬头擦了擦汗,对着郭富贵展颜一笑,奈何郭富贵只顾低头干活,根本没看见。
太阳公公初显毒辣时,四人的活已经全部干完。
“不行了,不行了!”于海棠镰刀一丢,一屁股坐在麦茬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终于干完了,我今天可把今年一年的活全给干了,中午我一定要吃两大碗饭。”
于莉则是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微风吹来,透过领口吹入,顿感一阵凉爽舒畅。
郭富贵正在于莉对面,愣了一下,赶紧把头转到一边。
于莉急忙站直身子,脸色通红,许是太阳晒的。
四人稍微休息片刻,开始帮其他人收尾。
麦子收割完毕后,众人把麦秆装车,又开始地毯式搜索掉落的麦穗和能发现的麦粒。
终于赶在午饭前把所有活干完。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兴许是累的,兴许是其他原因。
倒是吃中午饭时一个个兴高采烈的,饭吃完后碗一个比一个干净。
下午的活就不用轧钢厂众人干了,因为帮不上忙。
脱粒机现在还没有普及。
社员们把麦子平铺在打谷场,赶着驴子拉着一个小石碾来回碾。
一位80多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打谷场旁边大柳树下坐着,看社员们打麦子。
“爷爷您高寿呀?”郭富贵走上前。
“我呀,今年八十有六了。”
老爷子耳朵倒是比院里老太太好使。
“你这后生那什么钢厂来的?”老爷子从腋下抽出烟杆,从上面挂着的小布包里捻出一丢烟丝打算填上。
“您抽我的尝尝?”郭富贵不抽烟,但是作为采购员人情世故少不了,是以常年备着。
“嚯!大前门,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了!”
老爷子抽了烟也变得健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