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最后一块肉,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叶之衡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他慢慢站起身来,带着九分醉意摇摇晃晃的来到竹榻前坐下。
他本不想喝酒,可这酒实在太香,当下打开酒封,甜香的酒气钻进他的鼻子时,他就决定收回自己曾经戒酒的誓言,当第一口酒下肚时,他就知道了,就自己的德性,这酒恐怕是不够喝。
如果你真正喝过酒,你就知道,真正的纯粮酿酒岂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酒能比,入口纯绵犹如成熟女人的手,知道如何抚摸你的五脏六腑,就像成熟的女人知道在你身心疲惫后如何让你舒服的入睡。
叶之衡也不知道这酒是否是纯粮酿造,他只知道这酒又香又甜。
他拒绝不了。
所以他醉了。
他慢慢的躺下,慢慢的睡着。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懒懒的伸开手脚。
有些人容易做梦,哪怕你让他睡上一刻钟,他也会有梦。
叶之衡最容易做梦,他对自己如此好梦有种满满的知足感。如果他无梦而眠,起床后的一天,他都会觉得缺失些什么,怅然若失。
好梦和怪梦他都会照单全收,慢慢回味。
梦实在是个奇怪的东西。其实人人有梦,只是有些人记得,有些人会忘记。是你选择记得还是无意间忘记,不得而知。
这里的星星似乎很急,急着离开。
这里的月亮似乎也很急,忽明忽暗。
最后的月光抚过几排竹屋顶,轻轻的吻了一下护岛河的水面和那两个摇橹的船夫的额头,然后披着黑披风就消失了。
小船安静的躺在竹屋岛对岸的河边,两个船夫也安静的背面而坐,互不言语。
静,安静,出奇的安静。
天地间好像只能听到两个船夫呼吸的声音。
夜色掩盖了偷袭者的身影,但夜空的寂静让破空飞行的飞刀声异常刺耳。
一个船夫躲开了,背身而坐的另一个船夫被飞刀一击即倒。
接着更多的飞刀吹着哨子般呼啸而来。
船夫翻身入了船篷,刀子噌噌的插在船篷上,船帮上,和倒下的船夫身上。
入篷的船夫这时给船篷点了一把火,自己正要鱼跃入水,被飞来的几把飞刀正中要害,在半空中就丧了性命。
落下的尸体溅起的水,恰好洒在了三个蒙面黑衣人的头上。
三人一字排开,接着以漂亮的姿势一跃入水,然后齐心协力掀翻了着火的小船。
三人相视而笑,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往竹屋岛游去。
竹屋岛的人已然入睡,睡的最香的是叶之衡,醉酒后的他更是能睡,呼噜声大的能冲开屋顶。
当然他还做着梦,梦见有人举着火把冲他喊救命,接着一群人冲着他喊救命,然后有两个光着屁股的男子,冲出人群,抱着他的腿,拼命的摇着,一边摇一边喊‘好人,救我,好人,救我’
光屁股的俩人拼命的摇着叶之衡,叶之衡拼命的想挣脱。
越是想挣脱越是挣不脱。
情急之下,叶之衡抬脚往前踢去,结果一脚踢到了石头上,疼痛瞬间就叫醒了他。
叶之衡睁着眼抱着腿,看到了竹榻头的竹栏。
原来又是梦。
但外面举着火把的人群一定不是梦。
叶之衡赶紧翻身下床,一瘸一瘸的走出去。
人群举着火把,围成一圈,龙孤竹和龙蓝在人群中间。
叶之衡赶紧挤进人群,来到龙蓝身边。
“龙姑娘,怎么回事?”
“两个刺客。”龙蓝看着叶之衡说。
“刺客?!”叶之衡惊讶着看向他们前面的两个黑衣人。
说是黑衣,其实已是破烂不堪,两人蓬头垢面,黑衣破烂的耷拉在身上,裤子也是破洞百出,双双露着屁股,屁股上血痕累累,细细看去,全身处都有血痕,好像被刀一片一片剌过。
这时有人搬来一把椅子,龙孤竹缓缓坐下,龙蓝和叶之衡分两边而站。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龙孤竹慢慢道。
俩人跪在地上,手被反绑在身后,低着头,默不作声。
“不说?”龙孤竹轻蔑地说“聋和哑呢”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被他们杀了”,然后有人提着一颗湿漉漉人头走过来。
“主人,聋的尸体已经被齿鱼吃尽,哑也只剩这头颅。”
然后叶之衡看向那颗头颅,头颅的太阳穴处插着两把小刀。原来摇橹的二人是聋和哑,这死的太惨,叶之衡心想。
“你们杀了我的人,我本该剐了你们以敬聋和哑的在天之灵,但老夫愿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先说,我放了谁,另一个就地砍掉双手双脚。然后扔进护岛河喂齿鱼”龙孤竹恨恨的说道。
其中一人,脸上半耷拉着蒙面黑布,大声道“我们不会说的,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们”
话音未落,另一个人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