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之拽着云步,沿着山道,走了一天一夜,及待天光大亮,才于半山腰歇脚,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赏了些许时刻山中晨景,便于旁边宽敞地方打了一套早拳,又把皆死尽十步剑法温习了数遍,直到头顶云雾氤氲才止。
他跳上一块孤石,望着山脚的村落,自言自语道:
“山中日久不晓今日何日,我且去山村问询一番。”言罢,直接从孤石上飞身而下,使出了十步剑法中的轻身之法,犹如一道烟云,眨眼功夫,便至山脚。
他于“浮云村”的木牌坊前,整了整身上的镶金白色直裰,正了正冠发,径直入了村,沿着不算宽敞的碎石小道,连过了数个岔口,拐了三两个小巷子,竟不见一个人影,静悄悄的如同死地。
“这浮云村早前我也来过,此番时候早已热闹非凡,今日怎的不见一个人影,当真是奇怪!”
何牧之心中大疑,瞅见身左一家酒馆,红着的店招灯笼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急趋步过去叩门道:
“店家!店家!有人吃酒,快开门!”
他连喊了数声,无有人应,他试着推了推店门,推它不动,正欲去其他地方打探一番,只听得“吱呀”一声,忙循声望去,约七八丈远的一户人家,推开了门,从内探出一个皓首白须的老者,正拿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何牧之大喜,一个箭步过去,唱了个大喏,恭声道:
“老人家,晚辈见礼了。”
“不当礼,不当礼。快进来说话。”
那老者见他模样端庄,满脸秀气,又极有礼节,急拉他进屋,警惕的扫视一番,急把门户闭上。何牧之心中存的疑问,只待落了座,便急问道:
“老人家,此地究竟发生何事,怎地落到这般光景了?村的人都去哪里了?”
老者奉了茶果,自右手落座,叹了一口气道:
“逃了,都逃了。”
“逃了?却是为何?”
何牧之吃了半盏老茶,端着茶盏,问道。
"哎,公子有所不知,这山里不知何时出了一个妖孽,早晚下山叼人。前几日也还只叼一二人,自昨日早上,不知为何变了性情,竟然当场一连吞了数十人,就连村里请的降妖的道士,也被吞了。村里人本来就惊恐无比,本来不打算走的,也连日收拾细软走了。只剩些穷苦之人,想走走不脱的,还有一些像我这样半截入土的,因眷恋故土不走的。”
“却曾看清是何妖孽?”
何牧之心中一动,猜测老者口中的妖孽,应是一个通了灵的妖兽,下山寻血食。人禀天地气运而生,即使凡人,亦有二十四株自父母带来的祖气,刚成了妖的野兽,尚不会吐纳,便以人为食,以凝血丹。
“让公子笑话了,我等唬都唬死了,那还敢去看看。都躲在屋里,只听一阵狂风,便知它来,风停便知它走,更不曾见它是何模样。”
老者摆摆手,唉声叹气又说道:
“老夫恬为村长,左右无法,只得花重金寻了山里的道士,本希冀他能降伏,却不曾想自身却被妖怪吞了,丢了性命。”
“怎么不去飞升门去求上一求?他门中都是修行之人,皆有有大法力。我记不错的话,昔年这里也曾出了虎妖,伤人无数,便是飞升门门中修士一举击杀的。”
那是何牧之第一次下山,击杀虎妖的,便是他的师父何太急。
“飞升门我也去求过,不过奇怪的是,飞升门的牌面却换成了长生门。我寻思既然仙宫不变,仙长定当修行在内。不过,去了数次,仙长的的面见都没见到,不然也不会请道士过来。我看公子年不及冠,怎生知道数年前之事?莫不是。。莫不是。。。”老者眼中精彩连连,似乎想到什么,急忙下座,跪倒在何牧之身前,五体投地般连拜道:
“小老儿老眼浑浊,不识上仙尊面,望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