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能夺造化,人一日一万三千五百息,一呼一吸为一息,则一息之间,潜夺天运一万三千五百息之数,一年三百六十天,四百六十八万息,潜夺天运四百六十八万息之数。盖则换尽阴阳之躯,换成纯阳之体,神化自在,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出有入无,隐现莫测。”
“哥哥休问,只管虚动橐龠,守丹田恒如空箱便可。”
灵儿语毕,立下了然于心,不再多问。约么一盏茶功夫,他便进入空我之境,只留一点神识守泥丸,精神思俱游九天之外,混混沌沌之际,忽的啵的一声响,天地立破一大洞,转瞬间,汹涌澎湃的灵气如潮水一般,自那大洞灌入,裹着他的精神思复归本体,惊的他失声道:
“灵气怎地如潮,发生了什么?”
言未毕,灵气自口鼻涌进,未得进得,尽从周身数万万孔窍逼入,浑身上下,五脏六腑,皆被灵气带的金焰,焚的七荤八素,所幸又有灵气裹拥,虽难忍受,却也并无大害。末了,穿行奇经八脉,汇聚于丹田气海,化作两道,一道飞入黑色雷鱼,另一道飞入白色雷鱼,复从一黑一白鱼眼涌出,尚未凝聚气海之上,听的啵的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幻灵空间里端坐的何牧之,身体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灵儿欢呼雀跃,一边鲸吞一般吞噬着何牧之丹田气海中的灵气,一边心情大好的解释道:
“看来我料不错,这金炎果有祛杂存真之功。哥哥休慌,牢记口诀,运气存神便是。”
何牧之不敢不依,只得忍耐着焚身之苦,一边祭炼一边分出心思问道:
“灵儿,你这绝不是什么乾坤一气混元阵,恐怕是偷天之阵!不然灵气为何如水灌一般?”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不过利用阵法,构筑了天之不足,天道为了补缺,自然把灵气搬运于此。嘻嘻,哥哥不要乱想。”
灵儿来者不拒,一连吞噬了何牧之大小一百零八周天的灵气,尚不能突破筑基,天地法则愈发疯狂起来,整个傲来山脉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云雾时而聚虎狼之形,时而化冲云之龙,百兽伏地,万禽悬枝,皆被天地威能慑服,不敢轻动。内中有通灵的,知是天地大变之机,疾步往灵气丰腴之地冲去。
山中打坐入定的修士,却无此感应,不仅毫无察觉,反暗运丹田之力,把天地威压,只当作修行魇障。纵是过道的修士,见山中异状,亦不惊呀,只道平常之事,当作山雨欲来而已。
此情景下,怎地人不如兽?一来天地规则,绝非修士可轻窥,纵有大能之辈,晓其二三,但当今之世,大能之辈早已避世存命,又岂能察觉。二来通灵的走兽飞禽行于天地之间,通于自然,细微差别,自是察于分毫。
星罗海,璇玑宫。
一个白衣修士,仗剑趋步而进,拜在青玉阶下,定了定神道:
“禀宫主,璇玑灵源异动,比之前番更甚,灵气已失一藏之数。”
高台之上,端坐在白玉雕龙镶金宝座上的皂衣老者,猛的睁开双眼,一道精光直射牛斗,盯着下拜之人,良久之后,不带任何感情道:
“宣执剑,正人道!”
跪俯在地的白衣人闻言身躯一震,把头贴在地上,高声应道:
“谨遵宫主之命!”
白衣人尚来不及起身,听得空中一声炸响,小心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道道流星,四面八方而来,落入殿中,化作一道道五彩星尘。
白玉雕龙镶金宝座上的老者,腾的站起来,原本古井无波的老脸,闪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喃喃道:
“究竟是谁如此狂悖,竟敢自弃于人,连夺十五藏璇玑的灵气!”
听得此言,拜俯的白衣人猛的抬起头来,失声道:
“不光是我们么?”
言罢,自觉失态,急忙俯首拾阶而上道:
“乞望宫主赎罪!”
“无妨,你且去宣我宫令,着执剑即刻下山,不得有误!”
皂衣老者重新落座,闭了眼,摆摆手道。
白衣人恭敬应诺,退步而行,直至殿外,方疾步宣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