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柳真性,他确是个不多的天才。空有冲天志,却无飞天门。可惜了。”
胡三娘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
“此话怎说?”
何牧之不解,以他当前的境界,突破筑基进入金丹之境,几乎板上钉钉。
“各家各有各家的苦,家家有本难念的书。他那父亲,只不过把他当做一个棋子,一个重归柳家大本营的棋子而已。”
胡三娘将柳真性的人生遭遇与他详细说了,在她手下的情报网下,获取这种信息简直易如反掌。
“也是个苦命人。”何牧之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那种想要挣破牢笼的不屈之志,让他感同身受,叹息良久,复问道:
“他既是扶摇境记名弟子,又有如此天赋,怎么甘于如此,任人拿捏?”
“你问到点子上了,还不是为了他母亲,为了给他母亲争一个名位。”
胡三娘笑到,转了话头接道:
“柳真性你到不必放心上,倒是柳真如,是个记仇的主儿,凡是惹了他的,没一个好过的。你今日当街冲撞了他,又打杀了他的护卫,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虽咽下这口气,但早晚是要寻你麻烦的。”
“多亏三娘解围,又关切如此,大恩不言谢,请受小可躬拜。”
何牧之忙离了席,躬身顿首再三拜谢。胡三娘端坐受了,笑道:
“你即谢了,我亦受了,自此两清,公子切勿挂怀。”
何牧之脸色一红,始觉如此答谢,有点轻浮了,叹了口气重新落座道:
“三娘如此高义,我若再以假面示人,实为不敬。”
说完,当即去了妆容,露出了真面目。
旁边单手托腮的胡温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口露贝齿,嘴角微扬,脸色没有一丝惊讶之色。
“呵呵,如今这天下不古,公子假面行走,确为妥当之举,今以真面示我,实为诚热之人。”
胡三娘笑笑,并不以为意,对于何牧之的真面示人之举,亦无过多惊讶,反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出乎了他的意料。
“公子若无他事的话,还是趁早出城为好。”
胡三娘欠身往窗外瞅了一眼,已是月满星稀,接着道:
“小玉,去找老板娘讨一条船,趁着夜色,送公子从水路出城吧。”
胡温玉笑着应了,伶伶俜俜出了雅阁。何牧之招呼不住,急道:
“不成,我还有要事未办,怎能就此出城。”
话未毕,却见胡三娘已经起身,她脸带急色,嗔道:
“有甚要事,比命还重要?船上说,柳家的眼梢子已经盯过来了。”
言罢,也不顾礼仪,急拉何牧之的手,顺着雅阁的小门,趁着郁郁葱葱的树影,径直奔向水岸,但见一叶乌蓬小船,随波浮动。
“姐姐,这儿!”
胡温玉探出头来,连连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