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黄老头是什么软柿子呢!”
“你个倚红偎翠,声色犬马的浪荡子,纯纯纨绔,你什么性子老子还不知道,装什么兄弟义气呢。”
“要不是你哥有本事,在沧都那边有了名,就冲你这次丢了这‘安宁县尊’的位子”
“老子抽死你!”
“我问你,那小子自己都大祸临头了,帮他有什么意义?”
捂着头的赵大县尊,额头顶着大青包,呲着牙,听到‘声色犬马’那几个字,当即急了:
“你个老东西,我哥有能耐被封号看重,那是他有本事,比你守着你这一亩三分地,要强得多。”
“你以为,我丢了这安宁县尊,是我能力不行?我告诉你老头,你今日看错我赵久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季老弟是什么存在,就你这破行,久爷我未来都不稀”
砰!
懒得听自家这逆子絮絮叨叨,喝得醉醺醺的赵鼎上去就是一脚,直接给赵久踢了个狗啃屎,边掏了掏耳:
“那你就滚去找你的‘好兄弟’。”
“别怪当爹的没提醒你。”
赵鼎‘嘿’了一声:
“那小子如今去了金鳌岛的天刀流。”
“不仅是渔、药两行请了北镇抚司拿人,诸多道馆听了段沉舟发丧,也专程去掺了一脚,背后还有流派的影子。”
“你这小身板,天天纸醉金迷的,没那金刚钻,还敢揽这瓷器活?”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眼神睥睨。
闻言,赵久大怒:
“老不死的,你以为老子不敢去?”
“我赵久这辈子,就没带怕过的!”
他骂骂咧咧的,被身畔大气不敢吭的梁伯扶起:
“梁老头,走!”
“唉,久爷。”
梁伯满眼佩服的看着赵久。
他家爷,自打历经了安宁县的那一场劫后,是真的有种啊!
现在连老爷都敢当面硬刚了.
就在赵久一路长驱直入,就要踏出酒行大门时,不知何时,赵鼎醉醺醺的,站在他身后,冷不丁的说了句:
“你要今天去了。”
“以后出了事,别提老子的名。”
赵久脚步一顿。
半晌后,嗤了声:
“那我就去沧都找我哥,跟他告你的状!”
说完之后,赵久微昂着头,酒气上涌,顿时充斥着豪情。
倚红偎翠,犬马声色?
本来没想搞这么僵的.
但这一次,
爷偏要你这老东西看看,什么叫义薄云天,两肋插刀!
直到赵久走远。
赵鼎默默看着。
“小九爷倒是有几分脾性,和他哥一个样子。”
在他身畔,管理酒窖的老吴笑呵呵的。
听闻此言。
赵鼎罕见的笑了下:
“那当然。”
“要不能是老子的种?”
“去就去吧,就算老子不认这个儿子”
他的脸上酒劲未散,醉来豪气不肯收,只大手一挥:
“这江阴府内外,还能不给他留个面子?”
“哼!”
天刀流,金鳌岛。
季修乘载军舰,一路分浪开江,撞入此地!
舰上的张青披坚执锐,一脸英武气,看向身侧季修,语气正色:
“大哥,将军说了,你之后的路他不能帮衬你。”
“但今日这一关,要是撑不住了,他就出面为你撑一次腰!”
“你尽管放心施为,我就在这候着呢,需要我时吭一声。”
张青拍了拍胸脯铁甲。
闻言,季修笑了下:
“那你回去后,便记得替我谢过罗大将了。”
言罢。
季修便踏入这座上一次服了‘雷击劫木’,蜕变玉皮的天刀流派驻地,也是方圆数十环岛流派里,唯一的福地岛屿!
刺啦,刺啦.
沿着不久前的记忆,看着这座岛屿。
季修一点一点扯掉了‘五衰天刀’刀匾上,缠着的一圈布条。
看着那几个刀劈斧凿的湛金大字
少年呼出一口浊气,随即眼神坚定,一步一步,踏入了天刀流派!
一路疾行。
在那座罗列了陈丹鼎、王玄阳等传奇名讳的祖师祠前。
季修看到了满院飘白。
同时一口大棺,陈在祠堂前,正正方方。
与此同时
与曾经冷冷清清不同。
这一次,这里却挤满了人头。
但天刀流祖师祠前,那位流派主陈鹤却是面目冷峻,额头青筋爆绽,握紧了拳头。
在他身侧。
除却为自己送礼的大师兄秦拙外,之前见过照面的四衣钵李松溪、六衣钵殷弘尽都随侍左右。
二人共同推着一道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面色惨白如纸,面容颓废的青年人。
除了这四人外
另外一个个气血浑厚,筋骨齐鸣的凶悍武夫,无一例外,身上气势皆是如山呼海啸般,逼人的很!
场内原本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仿若对峙。
但随着季修到来
这两派人物,眸光不约而同的,却向他聚焦而来!
见到这么多武夫大家瞅着自己
季修不由勾起嘴角,冷嗤了声。
随即将手中半人高的刀匾一砸,嵌入了脚下沙土之中,而后解开额头白巾,将其握紧,凝视那口衣冠棺椁,俯身遥遥一拜:
“弟子季修,乘八百里风浪,自安宁入江阴.”
“前来,送师傅一程!”
末了,他抬起头:
“师傅去的早。”
“但咱们这一脉.都有一个规矩。”
季修环视四顾。
看到微微变色的人群,还有大师伯陈鹤,以及那三位师兄的目光,都向自己望来,只摊开手中白巾,咧嘴一笑:
“那就是,师傅的债,弟子来担!”
“段师,你老走的早但师死徒来,还有弟子在!”
此言一出。
顿时一言激起千层浪!
甚至有真气凝实,大家侧目!
而隐在这些人影之中,落于末尾的一道带着面具的人影。
看着那道‘棺椁’,又看了看这吸引了满座瞩目,可谓出尽风头的少年
额头顿时一黑:
“不是,”
“这小子,谁教他的这规矩!?”
“怎么老子自己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