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血之挽歌(1)(1 / 2)白玫瑰凋零于黑土首页

接连几天的暴雪使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死寂,窗外是无尽的雪,或者说,窗就是雪,不会飘动的雪;雪也是窗,密不透风看不见外界的窗。雪与风充斥着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街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街上满满当当的,没有一处落脚地。

“这天气究竟是怎么了?这样的暴雪自打我出生以来,自打老太婆出生以来都没见过这样大的暴雪,这是怎么一回事?”裹得同包子一样老妇挤在躺椅上,衣物与毯子上华美的图案显示着其价格不菲。小城内镇长的宅子却不见了镇长的踪影。她不住地蜷缩起身子,暗色花纹的木质躺椅紧紧挨着火炉,火苗仍在尽责地散发着光与热,但再忠实的仆从都有背叛的一天,火苗似乎也有些惧怕暴雪。谁不是呢?在严寒的压迫下,火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弱弱地摇曳着。

老妇睡着了。但没人会在这样可怖的天灾下安稳入眠,她的嘴微微张开,像是要把光和热全部吃进肚子里,这样才能暖和暖和身子。可火苗也有私心,不断地变小、变小、再变小,终于,火苗顶不住压力,熄灭了。

门外,出门探查雪情的老头早已冻成冰雕,雪在他身上不断堆积,向房顶攀升,直到堵住烟囱,还在向上攀升。

在这空前绝后的暴风雪之下,任何生灵都无法存活,零下的低温会摧毁一切生命。

收留所仅有的六台火炉费力地用沙哑的嗓子吐着热气,剩余的燃料远远不足以支撑所有人活着等到暴风雪结束。所长和老师们动了私心,这在原则上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暴风雪就在房外呼啸,大团圆的结局显得荒唐可笑。罗开、时缘和整个收容所内的大人们躲在同一个火炉旁,这是燃料最多的火炉。

“按理来说,政府的援助早在两天前就该到了!而现在,积雪堆得连大门都打不开了!我敢保证,一定是那些富贵人家干的好事!不把百姓的命当命!”

仆人抱着那截烧了一半的扫把,双眼瞪得直溜圆,眉毛拧成一股麻绳般,嘴里污秽的词语层出不穷。

“我们必须选一个人出去到军团堡垒去,”身着礼服的优雅男士提议“就让罗开去吧,这坏孩子犯了那么多错,今天就权当惩罚,至于你上个星期偷包子的事暂缓到下次再教训你。”

“可是传教士先生,这样的天气,罗开出去肯定会没命的。”时缘颤颤巍巍地反驳到。

“嗯?这个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传教士面色突然阴沉下来,但脸上还挂着微笑,环抱的双手自然下垂到身体两侧“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时缘。”

“我会向神明祈祷,祝福你们平安的。他不会有事,这是神下达的旨意。”

“你……”

“够了,小姑娘,神明会祝福你们的,在那之前,你们要从二楼的窗户出去,记住,军团在中城区,记住了吗?军团在哪?中城区。棒极了,出发吧坏孩子们。”传教士没有再理会任何人的抗议,将罗开和时缘随手提起便推出窗外。这是仅会在罗开所在火炉旁发生的事情,卑鄙的传教士早将其余五个火炉的大部分燃料拉到了他身旁。

在罗开与曹清出去的一瞬间,刺骨的严寒和强风使罗开和时缘本能得向后退去,可当头部撞到紧闭的窗户,发出“咚”的一声脆响,绝望彻底笼罩了他们。

“要死了吗?”

时缘颤颤巍巍的问,女孩的身体止不住的狂抖,上下牙齿不停地打颤。

“不会的,有我在呢。”

仅是两句话便用尽了罗开全身的力气,眼前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倒下前,眼底冒出了一摸红色,伴随着凄厉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