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三日,他们早已身心疲惫。
这鬼地方不是密林就是山群,不但辨不清方向,四周还都是陷阱。
山谷幽幽,林中时不时还有不知名怪鸟嚎叫,平白让人觉得有些凄冷。
忽然,尽头一阵马蹄声。
为首的少年一身玄色轻甲,以墨玉冠束发,面白如玉,剑眉星目,他胯下宝马毛发油光锃亮,昂首阔步。
一人一马都神气十足。
陈河猛的站起身,见此情景不由得咬紧了牙关,颊肉抽动。
可笑他人得意时连一匹马也能对自己吹胡子瞪眼了。
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被偷袭,又阴差阳错中了诡计,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这一切都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有传言说阎无极近日会出现在昭化一带,似是要对乌蛮有所图。
于是他们便得令从蒹葭山附近造点声势,扰乱其注意力,更是要验得传闻真假。
要他说乌蛮那些人就是杯弓蛇影,一点小动作就吓的六神无主。
乌蛮那些军中将领对阎无极这个人也是谈之色变,说此人神出鬼没,阴险狡诈,更讨人厌的是他鲜少与人正面迎战,多为突袭。
行踪诡秘,让人防不胜防。
可怜他们现在被逼到绝处,恐怕还没等到阎无极,他们就得先去见阎王了。
不闻啐道:“尔等宵小之徒,竟也敢不轨于我大渊!”
“我呸!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毛头小子!没有本事与咱等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使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男子骂骂咧咧,声音中气十足,身板挺的也硬实,丝毫不觉得自己身陷囹。
待看清来人长相后,男子不禁有点诧异,左看右看都感觉这少年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看他那虚张声势的模样,旁边的不闻撇了撇嘴:“将军,要我说您干脆放箭射死他们算了。”平白浪费口舌。
阎无极听着骂虽面不改色,可那薄眼皮下的丹凤眸中却有些阴鸷。
男子僵住,心下暗暗盘算起来,若这人真要一时冲动把他们全杀了,那他们可就真是死不得其所。
于是话锋一转,抱拳道:“小兄弟,我等并非乌蛮大军,只是听闻阎将军在此,故而来长长见识,见上一见,绝无冒犯之意,
鄙人姓陈,单一个河字,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不闻当即沉下脸,厉色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阎将军称兄道弟!”
这个称呼让陈河如同当头一棒。
他娘的,总算想起来这人为何眼熟了!
回过神来陈河打了个寒颤,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不禁想,若此时见到的是阎镇该有多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搏。
但偏偏眼前的人是阎无极,一个赶尽杀绝的刽子手。
可是这人怎么会长得这般阴翳邪气,哪有半分常年征战沙场的硬朗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哥被逼上山做了土匪。
没用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在战场上遇见阎无极不死也得扒层皮。
陈河咬紧牙关,翻身上了马,大喝一声:“把我的长枪拿来!”
谁知那少年却低笑两声,轻蔑地眼神看着他,“陈将军果然有魄力。”
只可惜,下场只会是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