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才丢的银子,要是真给他输光了,就赖子这个德行的,把他卖了都不值十几两啊!
可惜,一群人在赖子家就差掘地三尺了,一个铜板都没找到。
方家今日又是死一般的安静,方擎天兄弟俩饿了也不敢说话,实在是全家人的脸色都太难看了。
方金觉得这几件事疑点实在太多了。
“怎么就我们家这么倒霉,要说银子多,难道不该去偷方铜的?还有爹,怎么好端端在田里会被不知道哪来的绳子绊倒?”
别的不说,就那蒙汗药,像赖子这种人怎么拿到的,他会舍得花银子买这东西?
这么一商量,方金觉得恐怕还是跟王地主家有关。
方老爷子傻楞在床上,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想到只是拒绝王家求亲,竟然闹出这么多事来。
方老太太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了:“儿啊,要不听娘一句劝,你去王家认个错,好好跟王地主他们说说吧,要不再这么下去,咱家迟早得弄散了啊!”
方金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显然没想到他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去服软?
方老太太也顾不上许多了,儿子确实重要,但这么下去可啥都没了!
“这次你爹只是摔了,下次要是摔断腿了咋办?家里现在可没钱了,你爹要是点啥事,我就只能一头撞死了!”
方老爷子这个时候也叹气:“儿子,没了银钱,你的笔墨纸砚家里也是供不上了,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考上过一次童生,功名还没拿到,你真就打算这么不读了?”
方金坐在凳子上,脸色几经变换,知道这次爹娘是不可能还容他啥也不做了。
以前家里有什么事,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可这次王家就是冲着他来了,他想逃也逃不掉,如今是家里出事,下次如果是他自己出事呢?
方金心里恨啊,他觉得自打科举舞弊的事情一出之后,他身边的所有事都事与愿违,好像从山上往下滚一样,想停都停不下来!
他也实在没办法了,所有的路都走不通,他只能忍辱负重,去王家走一趟。
他松了口,方家其他人心里也松快了一点,方老太太赶紧起身去弄昨天剩下的饭,让方金吃了再去。
方铜傍晚去接孩子们,今日耽搁了些,在县城的书铺买笔墨纸砚。
本来他想挑好一点的,没想到一问,这好的可真不是一般的贵。
十两银子的毛笔?他家哪用得起?
“爹,我不用那么贵的,你可以给哥哥买贵一点的,”方南枝压低声音,用只有父女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哥哥来年要下场的嘛!”
方铜揉揉她的小脑瓜:“你俩都买一样的,你哥懂,让他选!”
秦彦当然也不可能败家选贵的,就买了两支三百文的毛笔,和不会晕墨的纸。
选完要用的,一家人才回到牛车上,方铜咂咂嘴。
读书可真是费钱啊,不过该花还是得花,孩子的事儿可不能随便糊弄。
回家的路上,爷仨提起王家的事情来,两个孩子才知道方家遭贼了。
“也不知道老宅那边还能撑多久,我看这王家亲事撑不了一日,就得折腾一日。”
方铜挤眉弄眼的:“我进城的时候路过大厅了几句,赖子去的那个赌坊,八成也是王家的产业,这姓王的,大家都叫地主,我看他可不止地主,背地里门道多着呢!”
秦彦冷静分析:“若是王地主就一个独女,倒也可以理解,财不外露,也可能是担心女儿守不住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