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秾音放下茶盏,朝外边说道:“这两日养好伤,过几日再来伺候。”
“谢姑娘。”即便林秾音看不见,絮儿起身后也还是朝林秾音鞠了躬。
外边的人走后,林秾音才从榻上起身,走至窗边,一边吹着风,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给絮儿出主意的那妇人,虽说一切行为都符合常理,可有的时候,越是正常就越有问题。
偏生就能把人引到驿站外!偏生那个时间,马匹就出了问题!偏生就是那个换岗的空隙,那贼人就偷溜了进来!
这一切巧合,林秾音就算是不想怀疑那人也是不得的!
想到这些,林秾音便赶忙去寻了陆澹,与他说了絮儿的事和自己的一些猜测,并让他派人去查那妇人。
陆澹一一应允,当他还想与林秾音说些什么时,赤云军的军师突然寻了过来。
“世子,青州的形势发生变化,还请您速速与我等去商议对策!”
“好,我就来。”陆澹对门外的军师说完,便又看向林秾音,“眼下的这些事你不用太急,现在还是你的身子最为重要,听军医的,好好调理!”
林秾音点头,目送着陆澹离开。
……
第二日清晨,林秾音推开窗子,就看见陆澹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
他身形挺拔,着一袭白衣,站在那里,与这清晨朦胧薄雾,倒格外适配。
不像征战沙场的将军,倒像极了那挥毫笔墨的文士。
许是听见了推窗的声音,陆澹没多久就转过身来,看向林秾音。
“早上微凉,该多穿点的!”陆澹缓缓走至窗边,将手搭在自己的袖口上,正准备褪下长袍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松开了手。
林秾音看见了他的动作,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回道:“屋里不冷,我随时都能加衣裳。你在外边站了多久,可要进来喝口热茶?”
“好。”陆澹微微颔首,然后从窗边快步走到了房门外。
在林秾音还未开门前,他忍不住摇头懊恼自己方才的行为。
若真是将长袍脱下,那可真就冒犯了林秾音。
虽然现在她待在了自己的身边,可该遵循的礼节,却是不能忘的。
况且于她而言,目前也算是寄人篱下的处境,若他再不讲究些,倒显得他有意欺辱了。
就在陆澹懊恼之际,林秾音打开了门。
“进来吧。”她先行一步,到榻上坐下,然后侧身给倒了杯热茶放到小桌的另一侧。
陆澹坐下后,端起茶直接就喝了下去。
热茶入喉,他微不可见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将茶杯放下。
林秾音也在此时将自己的茶杯放下,她看了一眼陆澹的茶杯,然后轻轻挑眉,唇角微弯,轻笑道:“我这茶水可不温,你方才喝那么一大口,应是烫到了吧!”
陆澹点头:“是喝急了点。”
随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林秾音说道:“青州的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但目前还算可控。我们明日便要启程,那黑衣人的嘴暂时没撬开什么有用的线索。你若是觉得身子不便,我便先将你送至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