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郎嗤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忘了他们当初的嘴脸了吗?”
徐安摇摇头,“我说的是芳娇和她儿子,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生在了这样的家庭。”
“你想救他们?”孙三郎问。
“只是想帮帮芳娇和她儿子,她还那么小,还怀着孕,他们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徐安红着眼眶看向孙三郎,轻声问:“可以吗?”
孙三郎既没有摇头,也没有同意。
他转身就走了。
“女子被休之后,便不再是夫家的人。”
徐安笑着追上孙三郎,“我就知道,知道你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有了孙三郎的指点,徐安这两天总到孙二柱家院外晃悠,希望能找到芳娇单独出门的时候,跟她说这个事。
可是芳娇就像失踪一样,整日里闭门不出,好几次险些被梅娘子发现,徐安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这日天气闷热不已,果然大半夜下起了暴雨。
下雨天最好睡觉,被叫醒时,徐安睡得正香甜。
“我也不想叫你起这么早,是你自己答应要每天去镇上卖豆花的。”
被徐安满含怨气的眼神瞪着,孙三郎耸耸肩,一脸无辜。
“好吧,收拾收拾去磨豆子。”徐安咬咬牙,终究还是起了床。
下雨天路不好走,两人推着板车往磨坊走,尽管披了蓑衣,还是被淋湿大半。
突然,前面的孙三郎停下了脚步,徐安一抬腿撞在板车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看河边是不是有个人?”
一句话让徐安暂时泄了火气,睁大眼睛往河边看去。
透过雨幕,隐隐约约竟真的瞧见有个人站在河边。
“遭了,有人要投河。”徐安焦急道。
她放开板车,率先往河边跑去,孙三郎紧跟其后。
尽管两人速度算得上极快,可往河边的路本就窄,再加上下雨,道路泥泞湿滑。
徐安几乎连滚带爬赶到河边,这时人影却不见了。
“怎么办,她已经跳下去了。”徐安转身冲孙三郎喊。
模糊瞧见水里有动静,徐安没有多想,解下蓑衣,跟着往河里跳。
河水比想象中的要深,水流有些急,徐安踩不到底,为了不被水冲走,只得用力在水里扑腾。
慌乱间,她抓住了一样东西,凭手感她觉得肯定是衣服,便紧紧拽着衣服往岸边游。
衣服的主人突然醒了过来,双手在水里四处乱抓,碰到徐安的手臂,便如同水蛇般缠了上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往徐安身上爬,徐安被缠得放不开手脚,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完了,可能又要死在水里了,这是我逃不开的宿命吗?”徐安头被按进水里,危急关头还在胡思乱想。
突然,压在她身上的人没了动静。
徐安赶紧往上凫水,仰着头,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你还有力气吗?自己游回岸边,我救她上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徐安理智回笼,没有回答他,而是努力往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