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你懂什么,男儿有泪不轻掸。”
“只是未到伤心处。”徐安接话,“可全家都死了……”
孙三郎扯了扯嘴角,转身往村里走去,“我记得周叔家是在村东头来着,到底是哪家?我得找人问问去。”
周远安和周大郎两人刚踏进家门,就见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看清楚是谁后,不由让两人火气直冒,握着锄头把的手紧了又紧。
“大郎,你们回来啦,快看看这是谁?”周婶子笑盈盈地起身招呼。
“孙家三郎回来了,这下可好了,他一回来,媳妇也变好了,你们来瞧。”
父子俩对视一眼,看向跟在周婶子身后的两人,徐安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土灰色衣服,孙三郎穿得体面一点,不过也是一袭脏兮兮的藏青色短打。
两人嘴巴黑乎乎的,显然是吃过什么烤糊的东西,联想到破茅屋一地的红薯皮。
周大郎眼睛一瞪,“原来是你们两个偷吃我家红薯啊,瞧瞧,嘴都没擦干净。”
孙三郎尴尬一笑,解释道:“可不巧,我们俩肚子饿了,又没地儿吃饭,就从路边弄了些红薯烤来吃,原来是你家的啊,真是对不住了,我将来一定赔你。”
周大郎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婶子拉了拉衣袖,“可怜见的,今晚上就在婶子家吃吧。”
“唉~”
孙三郎嘴甜,立马笑嘻嘻地应下。
周远安则一脸稀奇地盯着徐安,“你不傻了?”
徐安点头,虽然自己一直都不傻,被人这么问有些怪怪的,但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这样,周远安还是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才转身把锄头靠在墙边。
那是什么眼神,徐安有些不自在,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周大郎家虽然不是贫苦人家,却也算不上富裕,晚上周婶子煮了一大锅豆饭。
所谓豆饭,就是黄豆煮熟当饭吃。
刚开始几口还成,豆子煮得软烂,倒也不难吃,可是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单独吃豆子实在有些腻。
除了周大郎,周家还有一个周二郎,和最小的妹妹叫周小翠。
周二郎没在家,常年在镇上一家客栈做店小二,周小翠是一个瘦小黝黑的小姑娘,但是很勤快,话也不多,全程跟在周婶子身后,很羞涩的模样。
周婶子瞧着两人碗里剩下的豆饭,问道:“怎么不吃了?是婶子的豆饭煮得不好吃吗?”
徐安摇摇头,“不不不,不是,豆饭很好吃,是我还不怎么饿,所以吃不下。”
“是啊,偷来的烤红薯最好吃,都吃饱了怎么还吃得下豆饭。”周大郎嘲讽。
周小翠听后,捂着嘴偷笑。
周婶子用筷子敲了周大郎一下,“来者是客,不许你怎么说他们。”
孙三郎低下头,“我实在是饿急了,不然我绝对不会偷婶子家红薯吃的,婶子对不起。”
语气里满是歉意,听得周婶子又举起了筷子。
周大郎捂着头往边上一歪,躲了过去,不满地瞪了孙三郎一眼,“就你会说话,偷了我家红薯还跟没事人一样。”
“你还嘴贱,给我滚出去。”周婶子来了火气,指着周大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