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光婚纱照就拍了有七十多套,莫雪鸢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可人,右手无名指上一枚耀眼的鸽子蛋,像一枚闪亮亮的匕首,似要将她的眼睛给刺瞎。
她孩子的爸爸要同别人结婚了。
耳边又回响着祁时宴的那句话,或许他说的是对的,祁家的孩子,他认,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小姐,不认,就是没根的野草,连根都没有,当然是随便别人怎么拔了。
“阿…”罗欣悦看着南栀,见她那么年轻,于是改口:“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念念,我和念念是同学,也是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去嘲笑她。”
南栀欣慰一笑,摸摸罗星悦的脑袋:“你和念念同岁,还是叫我阿姨吧!”
罗欣悦妈妈也想要说些什么,南栀却将念念给拉走了。
“妈妈对不起,念念又给你添麻烦了。”
念念的眼睛上还挂着泪珠。
南栀温柔的抱了抱女儿:“不,念念没错,念念今天表现得特别的棒,当被人欺负了,一味的忍让吧别人只会得寸进尺。”
“念念,你做得非常对,你让妈妈感到羞愧。”
对不起念念,是妈妈没用,才让你被人这样的欺负。
是妈妈,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
下午的五点半。
幼儿园门口。
念念拉着母亲的手:“妈妈,念念今天真的可以跟你回家吗?”
南栀才刚“嗯”了一声,沈秋兰就站到了她跟前。
“你怎么在这儿?”
沈秋兰看到南栀的瞬间,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
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目光在落在南栀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眼角余光在她的肚子上扫了好几眼。
而后眉头紧锁,一丝的烦躁。
“念念,跟奶奶回家。”
“妈……”
南栀紧紧拉着女儿的手,望向沈秋兰,恳求的眼神:“今天能不能让念念跟我回去。”
“回去什么回去。”
沈秋兰想到什么:“时宴都和莫雪鸢要订婚了,别人都已经鸠占鹊巢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用手用力点了南栀一下:“真是窝囊。”
南栀自己也觉得自己窝囊。
眼眶不知不觉就又红了:“妈,祁宴他喜欢谁,那是我能决定得了的吗?”
“怎么就决定不了了。”
一看到她,沈秋兰就烦躁得很,用力将她给挤到一边去:“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还在这里哭。”
南栀心中,越发的委屈,眼眶也愈发红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不管是说什么,都那么的苍白无无力。
沈秋兰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是没本事,不然又怎么会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鸠占鹊巢,等着被扫地出门。
不,他很快就不是她的丈夫了,他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又或者,祁时宴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成为她的丈夫。
“念念,跟奶奶走。”
耳边再一次的传来沈秋兰的声音:“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解决了同时宴之间的问题,再来说接回念念这样的事情。”
说完,强势的拉着念念离开。
南栀看着那一大一小穿梭在人流里的身影,也陷入沉思。
沈秋兰她应该还不知道祁时宴已经在跟她争念念的抚养权了。
等到他和莫雪鸢的订婚宴一结束,以那人的铁血手腕,她大概率就该同祁家再无关联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而她现在,除了祁家,哪里还有能够回得去的地方。
人群里,念念被沈秋兰拉着,她不时的张望,小脸上惊慌失措,不断的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坏奶奶,我不跟你回去,我要跟我妈走。”
南栀也站在人流里,不断的张望那两道身影,她的双眼像一只迷你型的搜索引擎,精准锁定着目标:“念念”“念念”“念念”!
终于,人流散去,而南栀也站在了这祖孙俩的面前。
“妈妈。”
念念立即甩开沈秋兰拖着自己的手,挽住南栀的手臂:“妈妈你都不知道,我奶奶做饭不是一般的难吃,她往鸡汤里倒醋,还有,奶奶擀的饺子皮,皮又硬又厚,里面包的全都是白萝卜丝,她还跟我说,小孩子吃肉会长不高,喝牛奶会长蛀牙,妈妈,我都要吃吐啦!”
南栀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又抬眼望向沈秋兰。
只见后者高高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南栀,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念念乖,先跟奶奶回去,你想吃什么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给你做好了送过来好不好?”
再多的不舍,却也只能这么无奈的安慰着念念,南栀心中知晓,沈秋兰的性子,一向是说一不二,在她和祁时宴的问题没解决好之前,她是不会动摇的。
再这么霸着念念不放,只会让她厌烦,进而激怒她。
而她自己,只要一天不在那张协议上签字,祁时宴就有的是法子和手段去折辱欺压她,现在还好,只有一个祁时宴,等到他们订婚宴一结束,就是两个人一起对付她。
与其让念念留在那个整日硝烟弥漫的家里,念念跟着沈秋兰确实要比跟着自己好,就目前这样的状况来看。
“那好吧!”
念念虽不舍妈妈,可也还是松开了南栀的手,任由沈秋兰拉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