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沅转头看向张炀,见张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便抿唇一笑,顺从地叫了一声:“云姐姐。”
这一声“云姐姐”叫得云霓心中甚是欢喜,笑容愈发明媚,上前拉住了沐沅的手,亲切地说道:“好妹妹,姐姐先安排好你们的住处,随后再带你去好好逛逛这紫音城,见识一番这里的繁华。”
张炀见两人相处融洽,心中也颇为欣慰。
一炷香不到,云霓便安排好院落,张炀见此笑着道:“既然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二人就尽管去逛逛吧。不必担心我,玩得尽兴些。”
沐沅和云霓对视一笑,随即结伴离去,张炀目送两女渐行渐远,见她们相谈甚欢,便未多作干预,转身进入了院落。
接下来的几日里,沐沅与云霓愈发亲密,互相了解得更多,姐妹情谊也日渐深厚。张炀看到她们如此融洽,自然也放下心来。
转眼便到了两族擂台赛的日子。擂台南侧,早已汇聚了数万修士,四大宗门各自矗立在高台之上,气势磅礴。
北侧则是一群化形妖兽,立于另一座高台,妖气氤氲,威压四散。在两边几座高台的中央,三十二处擂台赫然耸立。
每个擂台皆呈圆形,直径约百丈,阵法犹如倒扣的巨碗,将擂台紧紧笼罩,光芒流转,防御森严。
见双方人马皆已就位,枯荣真君身形一闪,踏空飞向擂台。
妖族那边也不甘示弱,一位赤红色蛟首人身的化形妖兽腾空而起,随之而至。
这赤蛟神色倨傲,挨个巡查擂台,不消一炷香,便已查验完毕。
枯荣真君冷眼看着赤蛟,眉宇间浮现一丝不屑之色,而那赤蛟却毫不在意,带着几分讥笑道:“枯荣老儿,若已准备妥当,便让你们四宗的弟子上擂吧!”
枯荣真君目光微冷,神色不动,淡淡回应道:“若无问题,便回去告诉你们那些孽畜,洗净脖子,等着在擂台上被宰。”
话音落下,双方各自回归己方高台。
枯荣真君与其余几位真君汇聚一处,神情淡定,从容说道:“擂台与阵法并无异样,各位道友稍后各自盯紧那些化形妖孽,免得出什么岔子。”
一盏茶的功夫后,四宗准备参战的三十二位弟子,已然整齐列队,肃立在各自宗门的高台前,神情严肃,气氛紧张。
而对面的妖族似乎早已等不及,毫无安排,直接让三十二只妖兽跃上了各自的擂台,杀气腾腾。
就在此时,赤蛟再度飞身高空,居高临下,声音滚滚如雷,对着人族这边大声喝道:“我圣族已然登台,你们还在等什么?若是不敢应战,就此龟缩在紫音城南边,苟延残喘吧!”
枯荣真君此刻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有些蹊跷之处,但敌方已开始用激将法挑衅,事态紧迫,容不得他多作思量。
他环顾一圈,见其他真君皆默默点头,便果断开口道:“四宗弟子,准备上台!”
早已蓄势待发的弟子们纷纷腾空而起,飞向各自的擂台。
张炀也找到了属于筑基中期的擂台,毫不迟疑地登了上去。
刚一落地,他便瞧见对面站着一只面目狰狞、浑身黝黑的巨型蜘蛛,八只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妖气。
随着张炀踏上擂台,四周的阵法瞬间被激活,灵光闪动,像一座天罗地网般将擂台笼罩其中。
张炀迅速披上了一套鳞甲,左手持素云旗,右手紧握青蛟剑,杀意在他的眼中疯狂涌动,目光牢牢锁定对面的丑陋蜘蛛,杀机凛然。
不一会儿,三十二处擂台上的双方参战者皆已就位,四周的阵法也逐一启动,灵气涌动,气势磅礴。
枯荣真君与那赤蛟悬浮在百丈高空,冷冷注视着下方的擂台。见各方准备妥当,两人同时发出洪亮的声音:“擂台赛,正式开始!”
随着号令一出,张炀毫不犹豫地挥动左手,素云旗瞬间掀起滚滚白云,顷刻间将他整个人隐匿在浓浓的云气之中,四周云雾缭绕,防御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右手的青蛟剑在他轻轻一抛下飞至半空,随即他两手掐诀,剑光微颤,一道道灵气瞬间涌入剑身。
霎时,青蛟剑在空中分化出数十道虚影,剑影交错,杀机四伏,正是威名赫赫的分光剑影术。
剑影如同蛟龙出海,猛然向对面的蜘蛛冲去,数十道剑光仿佛撕裂了空间,发出低沉的嗡鸣之声,整个擂台瞬间被张炀的剑气笼罩,杀意凛冽。
数十道剑影如疾风骤雨般激射向那丑陋的蜘蛛,然而这巨型妖物仅是张口喷出几道厚重的蜘蛛网,便将所有剑影尽数拦截在外。
那网黏腻无比,仿佛不惧任何攻击,丝毫未被剑气所撼。接着,蜘蛛骤然变大,庞大的身躯向前猛扑而来,八只锋利如飞剑的蜘蛛足闪烁着寒光,凌厉地刺向张炀。
张炀见势不妙,神色一凛,猛然张口吐出一朵青色火焰,那火焰在空中化作一只振翅高飞的火鸟,扑向那只凶恶的蜘蛛。
而此时,蜘蛛的锋利黑足已然逼近张炀的面门,眼看就要穿透他的防御。然而,张炀手中的素云旗骤然升腾起层层云气,将他整个人牢牢包裹住,那蜘蛛足刺入云雾,却再难寸进。
与此同时,那青色火鸟已然冲到蜘蛛身上,烈焰瞬间焚烧开来。
火焰如同吞噬生命的猛兽,紧紧附着在蜘蛛的黑躯上。巨大的蜘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疯狂扭动身躯,试图扑灭火焰,可无论如何挣扎,这青色灵焰如跗骨之蛆般紧紧黏附在它身上,任凭它如何甩动也无济于事。
张炀见状,神情冷峻,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隐灵丝,准备趁势击杀此兽。
然而,那蜘蛛似乎察觉到了生死危机,突然间从口中喷出一枚寸许大小、漆黑如墨的盘状物体,随后竟用尖锐的獠牙咬断了自己的前肢,一股鲜红的血液飞洒而出,洒向了那黑色的盘子。
刹那间,黑盘仿佛活了过来,竟开始吸吮着蜘蛛的精血。
鲜血不断涌向黑盘,片刻间,那黑盘灵光大作,而蜘蛛却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开始剧烈挣扎,试图切断黑盘的吸吮。
张炀冷眼旁观,眉头微皱,心中升起警惕,随即收回灵焰,默默运转周天炼体决,戒备着擂台上的异变。
不过片刻,黑盘竟将蜘蛛体内的精血吸食殆尽,那庞大的蜘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躺在擂台上,半死不活地一动不动。
而就在这一瞬间,擂台上空突然荡漾出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张炀神情一变,察觉到危险的降临,立刻激活了小挪移符,试图借助空间之力迅速脱离战场。
然而,黑盘灵光暴涨,强大的空间之力瞬间与小挪移符产生了剧烈的共鸣,直接将张炀卷入其中。张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失去了控制,被那漆黑的空间力量彻底吞没。
张炀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四周一片漆黑,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猛烈的空间震荡袭来,仿佛要将他彻底撕裂。
电光火石之间,张炀来不及多想,立刻施展法天象地神通,将肉身力量尽数爆发,周身气血翻涌如江海般汹涌,勉强抵挡住了这股撼天动地的空间震荡。
尽管肉身强悍,张炀依旧感到外界的压力层层叠加,似要将他碾为齑粉。他迅速取出星光之水,一口一口吞服下去,借此恢复体力,并维持神通的持续运转,竭力抵挡着那越来越狂暴的空间之力。
时间在这无尽的空间中仿佛失去了意义,张炀不知过了多久,肉身还能勉强坚持,但神魂却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他眼前一阵恍惚,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陷入昏迷。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之间,他感到浑身一轻,四周的空间震荡骤然消散,眼前漆黑的天地瞬间被撕裂出一道光亮。
张炀只觉身子猛然一沉,失去支撑从半空中直直掉落下来,幸好距离地面不过一丈,重重摔在地上也未至伤及性命。他强忍着身体的酸痛,转头望向半空,见到那漆黑的空间裂缝正缓缓愈合,直至彻底消失无踪。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丛林,四周绿树参天,葱茏的枝叶密布天际,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张炀撤去法天象地神通,缓缓支起身体,感到灵力几乎耗尽,身上筋骨仿佛断裂般剧痛。
他缓步前行,不久后便发现一棵高大挺拔的古树。他用仅剩的灵力飞身上去,取出青蛟剑,在树干中挖出一个简陋的树洞。
树洞不大,但勉强足以容身。张炀直接躺进洞中,布置了一道简单的禁制,以防外界打扰,而后进入洞天,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蕴神丹,开始一颗颗地吞服,修复那几近枯竭的神魂与肉身。
时光流逝,三个月悄然而过。张炀猛然睁开双眼,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一丝疲惫后的轻松之色。
此时,他的伤势已然恢复如初,体内灵力也再度充盈。稍作打坐调息后,张炀伸手一摸腰间的储物袋,开始检查法器。他顿时面色微沉,素云旗已然破损,失去了往日的灵光,而那整套珍贵的鳞甲早已不知去向,想必是在空间风暴中化作了齑粉。
坐在树洞中,张炀开始静静回忆起之前的遭遇,心中掠过一丝沉思。那诡异的空间裂缝,黑盘的异动,以及血祭了自己的丑陋蜘蛛妖,这无疑是妖族的一个阴谋。
“很显然,那漆黑的盘子被那丑陋蜘蛛激活后,竟然启动了传送功能。而自己当时使用了小挪移符,这符本就是空间传送所用,和那黑盘在不知何种契机下相互作用,才导致我被卷入,降临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张炀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眉头紧锁,心中暗暗心惊,“若非我防御力强悍,肉身早已达到堪比结丹境的坚韧程度,再加上星光之水的迅速恢复,恐怕早已葬身在那诡异的空间通道中,灰飞烟灭。”
他站在树洞内,目光深邃地环顾四周,思索片刻,神情渐渐沉重起来。
“如今,我不知身处何地,四周尽是茂密的丛林,连方位都无法判断。凭我区区筑基中期的修为,贸然行动恐怕会有极大危险。”
张炀思量再三,决定暂时不探外界,而是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进一步提升实力。
“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将肉身再度凝练,冲击第七十三处穴窍,让自己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再探查这片陌生之地也不迟。”他暗自下定决心,心中的焦躁也随之平复了几分。
想到此处,张炀再度退出洞天,仔细查看了自己布置的禁制,发现禁制依旧完好无损,未有半点松动。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重新加固了禁制,层层灵力缠绕其上,布置得更加精妙细致。
做好这些,张炀回到洞天,准备开始闭关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