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破庙,
大雨倾盆。
两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推门而入。
仔细观瞧会发现,两具蓑衣之间还架着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湿透,柔若无骨的男人。
犹如拖死狗一般!
三人穿过破旧不堪的泥泞庭院,水面泛起一条长长的血线。
两名蓑衣人把那拖回的男人随意丢弃在破庙的一个角落。
男人身体突然失重,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角落里类似这种造型的人还有一群。
那是一群双手被捆绑在背后的战俘。
窝在破庙一角,瑟瑟发抖。
他们衣衫褴褛,满脸血污,垂头丧气,眼中无神。
本次押解的终点是妖族前线军团。
运气好些会沦为前线奴隶苦役,挖壕沟,伐木造营,苟且偷生。
运气差的直接会成为妖族战士的军粮。
妖族向来视人族为补品食粮。
人族修士修为越高,食补品级越高。
这批战俘多半是要被充当补品军粮的。
众人心知肚明,但内心还抱有一丝幻想。
麻木,认命。
因为,不认命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杀掉。
只有一人例外。
一个唯一已经被板上钉钉为军粮的男人。
据押运的妖协军私下议论,这个人是要献给某个外域大妖的贡品。
必须要保证活着运送到那位大妖的帐前。
不能丢,更不能杀。
丝毫马虎不得。
地上瘫软在地的男人就是那个钦定给大妖的贡品。
已经尝试逃跑过三次!
以他这般逃跑的频次,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怕不是早已到阴间端着孟婆汤在奈何桥上观风景了。
而如今每次被抓回来也仅仅只是被挑断一处筋脉,现在已然四肢筋脉尽断。
男人瘫软在血液与雨水泥浆混合在一起的液体之中,极其狼狈。
一众俘虏犹如待杀的羔羊,神情紧张的看着地上瘫软在地的男人,生怕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上一个想要对他施以援手的战俘,直接被妖族小头领当着一众俘虏的面生吞活剥。
场面极其骇人。
瘫倒在地上的那人眼睛中居然还隐隐迸发着精光
他面无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失望?悲凉?还是自哀?
没人知道。
最终他还是选择缓缓闭上双眼进入短暂休息状态。
两名脱下蓑衣斗笠的“人”露出真容,两只狼头,妖族!
两头狼妖径直走向破庙另一侧。
一众妖协军兵痞窝在破庙一隅,避雨赌博。
吆五喝六,吵闹声震天。
脱下蓑衣的两头狼妖拍了拍其中一名沉浸在赌局的妖协军兵痞肩膀。
面带笑容,一口森白牙齿,颇有玩味的伸出两只手掌。
那名被拍肩膀的妖协军兵痞不情不愿的将赌桌上的赌资分发给两人。
愿赌服输?
不服也不行!
毕竟妖协军兵痞的膝盖骨有点骨质疏松。
他赌这个手脚筋脉尽断的人跑不出去一炷香的路程。
然而两名追捕的妖族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抓到他。
想到此处,这名妖协军兵痞心中郁气难消,骂骂咧咧离开赌桌。
走到那名瘫软在地,四肢尽断的战俘跟前,提脚便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身上带伤,双手筋脉尽断,居然还能逃跑的那么快!
害得自己白白损失掉那麽多银钱!
其余妖协军小兵皆以观看战俘被虐待为乐,哄笑一团。
男人被殴打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众人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个哑巴。
直到那位被生吞活剥的俘虏死亡,他怒吼着对妖族进行咒骂。
那男人的脸又浮肿几分,眼角乌青,嘴角渗出鲜血,他用舌头舔了舔口腔中的伤口,向一旁啐出一口血痰。
这简直是向施暴兵痞赤果果的挑衅!
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直到那名战俘瘫软在地,不再动弹。
施暴的兵痞累的气喘吁吁。
他一边喘息一边叉腰对赌桌上主持牌局的军官抱怨道:“猪头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真是皮糙肉厚!天天打都打不死!”
负责本次押运的军官是外域妖族,一个满嘴獠牙,野猪头形态的小头领。
“这小子是敌军的斥候小旗官,受过人族特殊训练,六品武夫,也不知道应该说这小子幸运还是倒霉,他所在那标斥候跟咱们先锋军打了一场遭遇战,整标人独活了他一个。”
牌桌上主持赌局的野猪头形态军官,一边堆砌着牌九赌具,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妖协军兵痞一脸好奇的试探性问道:“是血狼大人的腥红军团吗?”
野猪头领闷哼一声作为肯定的回应。
“嘶”
妖协军兵痞倒吸一口冷气,惊得下巴都要落在地上。
居然在腥红军团俘虏后苟活,当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