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能不能不去呀!”
“孩子,听娘的话,我和你爹何尝不心疼你,可是你也是时候长大了,该学点东西了!”
第二天,梳妆打扮之后,林少清便带着柳若去了张主事宫外的宅子,客套,寒喧之后,柳若的身份便定了下来,绣娘!
定的是年后正月十五和其它府县新选的绣娘一起进宫当值,于是这个年便是柳若过的最压抑的新年了,十六岁了,这要放到普通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女孩年龄一大便不好寻亲了,宛如的做法倒也是正确的,有份差事,便也有个不嫁的理由,也不会有个指指点点了。
柳若要进宫的消息不知怎么的被周子言知道了,有一天柳若出门便被他给截了去。
“真的要去吗?”周子言痛若的表情,让柳若也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对不起,这是我爹娘的意思,他们说我大了,既然婚约不在了,那就得寻个出路,宫中当差,待遇又好,比起做其他的也算有面子!说不定,将来在宫里也能寻个好夫家呢!”柳若勉强笑了笑。
周子言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去,柳若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是我爹娘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的,再说了,我正想去见识见识呢,再说了,我每月都有出宫的时侯,咱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呀!对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国子监两年一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在皇宫里见面了”
“是吗?”周子言转过身来直直的望着柳若说道,柳若没有再说话,她只觉得有一股寒风从他们之间窜了出来,吹动了他的披肩,吹乱了她额头上的盘发!
柳若总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简单的让人有时候觉得心疼,皇宫是一个什么地方,柳若不知道,可周子言会不知道吗?子言的大姑母曾是内延的宫女,一直到现在都是隐姓埋名的偷偷生活着,那可怜的惨状,他不是没有见过,柳若心性单纯,若入宫怕是怎么也招架不住那里面的牛鬼蛇神。想到这里,周子言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子言!”扭头看去,原来是学堂的同学,子言因为没有考中监生正在托同窗想办法,估计这会是有什么消息了,他扶住柳若的肩膀,轻声说道:“在这等我!”便向街对面跑去,柳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景,他很高,那藏青色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显短,不过这更称的他人高挑,他很瘦,他刚才握她手臂的时候,她能感觉到那骨头的力度,不知道为什么了,她突然感到悲伤,子言对她的好,她只是一味的觉得自己不值得,一味得想回报他,但每每总是觉得无能为力。
街上人越来越多了,慢慢的,子言的身影有些模糊了,不过透过行人的缝隙她还是能够看到他,他侧身站着,时不时的回头向这边望一望,他不算是最英俟的人,但也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脸色有些白,眉毛很长也很浓,眼睛不太大,但和眉毛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他的嘴唇很薄,以致每次他笑的时侯,嘴巴就成一条上仰的曲线。
无聊的在旁边的摊位上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子言过来,柳若街对面看了看,却怎么也没有看到子言的身影,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便走开了,不过走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一声呼喊“柳若”,扭头看去也没有见到什么了,便自己以为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