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马头,蹄子还有下水,直接抬进旁边人家一起煮了,还有人早早准备了酒,等着打拼伙!
三妹往家跑,进了屋急吼吼的找纸和笔。
她全靠大脑的记忆,不会写字,只能画房子,标出谁拿了肉。
画完以后看着炕头上倒趴着的娘,三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付英娘听到三妹回来了,扭过头,半边脸都压红了,她问:“马咋样?能不能凑合等到下了驹。或者等开春来了马贩子也能卖点钱,大不了换个小马。这样好歹也有个盼头!”
三妹没说话偷偷的抹着眼泪。
“你咋了?”付英娘察觉不对,勉强起身问。
三妹低头哭着说:“哥把马给宰了,马肉卖了,也不知道都多少斤,就随便给人家了!”
付英娘一听就昏死过去了!
三妹急了,她爬上炕,抱起母亲就掐人中,捶胸口,好一阵的忙活,付英娘才勉强缓过一口气。
她仰天哀嚎:“造孽呀,造孽呀!”
三妹这回异常冷静她说;‘你别骂了,咱们赶紧去借个秤,挨家挨户去称,好歹也能知道卖多少斤多少钱,不然我哥那样都白瞎了。
说完,付英娘也缓过神,娘俩赶紧去借称,挨家挨户的去称。
有的人刚拿回来还没来得及吃,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三妹称重,感觉吃亏了一样。有的一看来称重,直接不要了。
三妹背着肉说:“今天要是不来称,一半都白瞎了!这帮家伙就是瞅准我哥傻不拉几,一会儿喝酒都忘了才急得疯抢占便宜。”
付英娘咳嗽的扶着墙说:“这个家咋就过不起来呢?你哥咋能比你爹还混蛋呢?他这么年轻就这样胡闹,以后日子咋能好过?都是外面那个女人,你哥必须和她断了,不然咱们家肯定就没指望了!”
三妹扛着肉不说话,她能怎么办,这是她能决定的吗?这个家的破事一桩桩一件件理不清到底是谁的错。要是自己插手哥哥的事情还不被打死!’
母女两回到家围在土炉子一起抽烟,付英娘说三妹:“你小小孩子,啥时候学会的抽烟?”
三妹摇头没说话,她好久没抽烟了,本来都快忘记了,如今接二连三的事情她还有点精神依赖了!
三妹给娘披上被子,付英娘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红着眼睛时不时的掉着眼泪。
三妹很是心疼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家里的两个顶梁柱都废了,就算万贯家财都不够霍霍。
付英娘和三妹坐了一晚,付英爹和哥哥就在外面吃喝了一夜。
第二天,醉醺醺的付英爹一摇一晃的回来了,三妹和付英娘刚刚眯着,现在又不得不醒来。
付英爹刚进门就撞到了门头上,他气的拿起旁边的斧子就猛砍起来,门头被砍掉半个才停下手,他坐在炕边喘着粗气对三妹说:“去给爹烧点水喝,渴了!”
付英娘气不打一处来唏嘘了付英爹一声,这下付英爹不干了,开口大骂:“挨千刀的玩意,你天天不想这个家好过,儿子躺的好好的,你非让他去饮马,这下好了?满意了?这个家有你这个破鞋丧门星就过不好!”
母亲听了眼泪一串串的掉,她扔掉抹布回嘴:“是我让你把马宰了?是我喝酒吃肉一晚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三妹看着爹娘就干起来了,她悄悄把斧子拿出去,心脏不停的狂跳,祈祷着千万别再打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叮铃咣当的一阵,母亲已经被踹出门口了。付英爹还不解恨跟着出来骑在她身上,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付英娘的头上。
“别打了,别打了!”三妹在旁边拉着却怎么也拉不开。
“你再打我妈,我把你儿子新房烧了。谁都别想好过!一起死吧!”三妹话音一落付英爹才停了手。
他瞪着黄眼珠子恶狠狠得白了一眼三妹进屋去了。
付英娘窝在水缸缝里起不来,满脸淤青,嘴角冒血。
三妹哭着拉扯着母亲,母亲气的甩开她的手,自己勉强爬起来就到隔壁屋关了门。
三妹担心母亲想不开就一直在门口坐着,时不时的往里面看看。
她眼泪不停的流,身体直打哆嗦,她心里仇恨哥哥,是他把原本已经走向正常的家打回了原型!
这一天一家人都没吃饭,爹睡一边,娘睡一边,三妹就在门口坐了一天。
她一点都不饿,心里堵着慌,她开始怪大姐,二姐,她们倒是挺好,自顾自的享福去了,留下一个破家给自己。
天擦黑,哥哥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他还不忘扛着马皮,重重的丢在院子里就进了屋,这是喝了一天一夜啊,整个人都肿胀了。
他跪在三妹面前,鼻涕眼泪直流大着舌头说:“老妹,哥对不起你,哥把你的马给吃了,你别怪哥啊!”
然后又突然鬼上身一样坐下笑着说:“不过味道真好,你也不去吃。”
三妹一句话不说,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个败类,邪祟。
三弟靠着墙掩面痛哭:“哥没出息,没办法给美玲凑到钱,我是废物,我没脸见她,我对不起她!”
三妹看着哥哥一会哭一会笑,神神叨叨。
他这一波操作完全颠覆三观,三妹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哪是人?这是活阎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