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周五下班前才翻过一遍卷宗，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审时心理医生乐岩寺玖美是承认阿久出的精神鉴定报告的。

乐岩寺玖美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芥子这个的问题。她只在喝了口热茶后缓缓地说，“三审只是走个最后流程，公辩你改变不了什么。”

芥子觉得她很奇怪，因为这句话，上周在法院大厅时，她已经听山崎圣说过一模一样的了。

好像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件事，却默契的选择瞒着芥子，或者说，默契的蔑视芥子。

“乐岩寺医生是不相信我能翻供吗？”

“我不是不相信翻供，我是不相信你。”温润长相的女人终于露出了滴着毒液的獠牙。

“我会在下周和法官重新申请精神鉴定，以及再请一位更专业，更公正的心理医生。”

乐岩寺玖美听到这句话后冷哼了一声，她说了两句非常侮辱性的话。

第一句，她说，“你们公辩室有这个钱？”

这是实话，公辩室的确是最高院最穷，最申请不到津贴的办公室。但芥子不慌，实在不行，她就把手表和钱包都当掉。

第二句，她说，“就算有钱请，你觉得审判长会批吗？”

这个问题才比较麻烦。芥子同样也是上周才知道，法官们的头头，似乎也姓山崎。

难怪那天灰原雄问她，要找到的是哪个山崎。

现在看是有点难解决，不过芥子不是没有遇到过比这更难解决的问题，只是上一个不是霓虹法官，是伦敦警长。

“乐岩寺医生你是知道山崎检察官定罪有问题的，对吧？”芥子问出了关键。

“我不会蠢到回答你这个问题。”

“好，我换一个。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那么做？”

“就公辩你这脑子，就算我说了，想必你也不会懂。”

乐岩寺玖美当着芥子的面点燃了一根烟，她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正准备挑衅般想要往芥子的脸上吐时，却没想到坐在她对面的那个鼻梁上还架着金属鼻托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芥子比她更快的冲上前，单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动作手势非常娴熟。

“吞下去。”芥子冷冷的说。

乐岩寺玖美不可思议的瞪着芥子，口鼻被捂住，烟雾堵在喉咙里，让她眼眶微微泛红。

“我让你吞下去，听到没有。敢吐出来一点，我就用你手上的烟烧穿你的喉咙。”

“学姐，冷静！”灰原雄伸手拉芥子发现拉不动，只好对着乐岩寺玖美喊，“拜托服服软吧，乐岩寺医生，不然学姐绝不轻易罢休。”

乐岩寺玖美狼狈吞下那口烟雾后，双眼通红的推开芥子。她颤抖着手指着芥子大骂道，“夏油芥子你个疯子，你还当这里是咒高吗？”

芥子不太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只是嫌恶的甩了甩刚刚触碰到对方口鼻的手。

“既然乐岩寺医生精神状态那么不稳定，还是回家好好修养，在家等着看第三次庭审的结果吧。”

芥子接过灰原雄递来的湿纸巾，边擦手边走出了这间临时办公室。

在没有监控的临时办公室接见芥子，真不知道乐岩寺玖美是不是太瞧不起她了。

“我刚刚真的以为我们又回到了以前。”灰原雄步履不停的跟在芥子身边。

“以前？”

“就是你最开始入职那几年啊，真的很有热血少年漫的感觉。”

可惜芥子当下没心思多想灰原雄的话，在离开最高院的楼之后，她便急匆匆的带着灰原雄赶往东京第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