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安与时看到她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哪里敢像现在这般冷嘲热讽?
“呵。”安应珍咬牙冷笑。
她看着安与时,眼神似刀,一双拳头紧了又紧,才忍住了一巴掌扇上去的冲动。
目光一转,她又哭了起来:“与时,你对你阿姊心里有气,也不该独自出走啊,及笄的女孩儿家,哪能住进堂兄屋子里,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于你自己,于安家,都不大好。”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看着像是极度的忍辱负重:“与时,你昨日在马车里把你堂姊推下去,此事你堂姊也没怪你,反而一直为你开脱,可你……”
这欲言又止,委委屈屈的模样,已经引得四周看客们议论纷纷。
“当长辈的,居然给小辈认错?”
“真是世风日下!”
“先别说了,听说昨儿安家女娘差点被打死,为的还是孟国公府的事,是裴将军带回来的,在安家的时候还动手了呢,各种曲折谁又知道?”
安应珍暗暗勾唇,这事本来就不大好办,如今有了些效果,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这时候,她乘胜追击,一抬头,露出红彤彤的双目,俨然是一个被侄女逼得无路可走,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与时,就当姑母求你了,求求裴将军放过你堂姊吧!”
“你堂姊婚事在即,何况本身也没犯什么大错,裴将军护你心切,直接把人绑了出去,这……她到底是你堂姊呀,你就留她一条命,不行吗?”
“与时!”安应珍越发激动,说着说着,当真摆出一副要下跪的姿态:“好,我知道你不喜我和你堂姊住进安家,觉得你祖母太过疼爱我们孤儿寡母,让你受了冷落,那我……我大不了搬出去就是了!”
“只要你堂姊能平平安安地出嫁,我什么都不在乎的,真的!”
本身关于安家之事,就是昨天半夜才逐渐传出来的。
到了今天早上,那是一个人云亦云,说什么的都有。
但听说更多的,还是安家女娘受了委屈。
可是如今亲眼所见,倒更像是安家那个带女和离住回娘家的二姑娘更委屈了?
再一想想,安家女娘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听,两年前为着贪玩跑出去,还是安家想为这个孩子挽尊,才假模假样,说她离家半载,是为了给孟家族亲收敛尸骨。
但这种说辞……
不是众人说嘴,谁不知道安家女娘从小体弱,并未学过武艺?
敢独自一人离京?
又能跑到那么远,还平平安安回来吗?
多半就是和什么来路不明的情郎离家出走,被抛弃了,所以才灰溜溜回来的!
回来那一路,更说不好遭遇过什么。
如此种种,这次安家的热闹里,是非黑白孰对孰错,一眼便知啊!
眼看群众的眼神越发不对劲,安应珍在心下暗喜,而云嬷嬷和听雪、青竹等人,是已经气得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