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年纪小,声音带着少女独有的清丽与娇俏,嘴巴又甜,她听得受用不已。
都说孟家孤女清高孤傲,眼高于顶,还极爱惹事,一点礼数都没有。
但现在看看,明明和气可爱,哪里像是那种人?
反倒是那安家,都说虎毒还不食子,不想那些人那么狠心,对自家女娘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看吧,安与时多细皮嫩肉的小女娘家,后腰上挨了那一棍,又黑又紫的肿了一大片,里面的淤血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散开。
这时候,翁娘子已经把药汁轻轻擦在后腰的伤处,用掌心不轻不重的推拿着,温温热热,居然都不怎么疼。
不过转眼,她便睡眼惺忪,口中无意识地感叹着:“真是好手艺……”
这头,安与时安安心心的进入梦乡。
另一头,裴允踏进层层叠叠,守卫严禁的宫门。
一路行至太极殿,才刚踏进殿门,几本折子就被摔了出来,刚好砸在他脚边。
紧接着便又听到年轻皇帝气急败坏的怒骂:“好你个裴允,仗着与朕有些私交,都班师回朝了,不第一时间过来面圣,反而去掺和安家的家事,世族家事轮得到你管么?”
“哼,朕看,你是多年在外,已经忘了自己身居何位了吧?”
“再要下次,你是不是还要骑到朕的头上来!?”
本来皇帝发怒,周围的宫人们都吓得战战兢兢,一听皇帝骂地越发离谱,立即都跪了下去,嘴上连连高呼“皇上息怒”。
“滚!”皇帝大发雷霆:“都给朕滚出去!”
裴允顿住,和在场所有宫女太监一起转身就走。
皇帝又是一声爆喝:“裴允,谁让你走的?滚过来!”
“是。”裴允无奈回身,一步步挪了进去。
周围的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而飞速关上殿门,生怕走得迟了被殃及池鱼。
开玩笑,天子之怒,有几个能承受的住?
反正这一次,裴允跑去安家闹了一场,短短一两个时辰就招来无数官员临时上折弹劾,是彻底触怒龙颜了的!
然而……
新帝连鞋都没穿,起身就冲了过来,越靠近门边越谨慎,瞧着殿外应该没人偷听,这才把裴允推了进去。
“你可回来了,这几年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皇宫里,你知道我有多惨吗?”
裴允满脸无奈,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一国之君,有什么惨?”
“哈!”司方峋都被气笑了,坐回去以后直接炸毛,一根根掰着手指:“你知不知道大赫王朝的朝政有多烂?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收拾这烂摊子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你知不知道那群世家勋贵有多难缠?还有!你知不知道他们往我的后宫塞了多少女人!?”
裴允不疾不徐地坐下,看堆满折子的案几上乱七八糟,浑不在意地一把扫开,自顾自斟了一盏茶。
皇帝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夺过茶盏,看他面色难看,立马赔着笑脸改口:“皇叔,这个皇帝我当不了!这帝位,当初本就该是传给你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莫要祸从口出。”裴允冷哼,没好气地教训道:“高官厚禄,美酒佳人,数之不尽的钱财,用之不竭的奴仆,不都让你如愿了?还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