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开门走出来,他见是一位年轻道士敲门,就说今天是老爷家孩子满月之喜,来者都是客,将温丹让进门。
温丹道一声“无量寿佛”,说要见见满月的小寿星道喜,遂迈进大门。
这是一座三进正房的深宅大院,三进正厅两边都盖有偏房,一条长而曲尺形的走廊直通后院。
老者把温丹带到第三进正房客厅,向一位身穿紫红绸缎长袍,手握水烟壶,年龄与老者相仿的矮胖男子说:“老爷,这位道士说与孩子有缘,要面见小主人。”
矮胖男子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说道:“犬子满月遇见仙道是好事啊!快请坐,看茶。”
这间客厅很大,那边两张八仙桌四围坐满客人,正在吃饭喝酒。这边主人坐在太师椅上接受来客贺喜。
听矮胖男子说,他五十五岁喜得儿子,他们这支元家总算有后了。今天孩子满月做寿,左邻右舍前来贺喜,他在家里摆宴席谢客。
温丹询问元家和小寿星情况。
矮胖男子说:“我叫元王明,祖籍河南周口府项城。现在居住的这个村子叫水峪村,镇上大部分人家姓水。
“六年前,我听从在津门训练新军的哥哥召唤,在水峪村买下这座宅院,举家迁移过来在此安家,做些训练新军所需的买卖,一家人衣食无忧的过日子。
“我在老家项城做粮食生意时,妻子生有四个女儿,没有男丁,已至天命之年的我视为憾事。
“到水峪村安家后,我往来于水峪村与津门小站为生意奔波。两年前,我娶小站一位军爷的女儿申氏为妾。申氏肚子争气,很快为我怀上孩子。一个月前,生下一个男孩。哥哥在军营里亲自为儿子起名元长洹,意为儿子长大后成为文武双全,健康长寿的栋梁之材。
“元长洹生下来就与其它婴儿不同,大眼睛是睁着的,眼睛骨碌碌转着像说话。婴儿在他妈妈怀里还乖巧听话,一旦让我抱着,就眼睛挣得老大,手脚乱蹬,不停地啼哭,好像不待见我。
“我看孩子眼睛里透着一股刚毅之气,将来必成大器。”
元王明让申氏抱着孩子出来。申氏从里面套间里抱着婴孩到客厅,让道士一观。
婴孩一见温丹,立即手舞足蹈,嘴里咿呀着,听不清说什么,随后就大声哭起来,将小手伸向温丹。
温丹轻轻抱过婴孩,孩子立即止哭,把小手放在温丹脖脖颈处,小头伏在温丹胸部,显得十分亲昵。
温丹见婴孩的小嘴张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没有声音,小脸憋得绯红。
温丹悄悄将真气直贯自己耳孔,气息直达婴孩舌面,用传音入秘功法听着婴孩的咿呀。
温丹听到耳朵里传进欧方口气的闽南语:“兄长好,我已转世投胎到房山县南窖乡水峪村元王明家,我是到元家复仇讨债来的。
“你可能不清楚,这元王明是当今朝廷重臣元容安的亲弟弟,移居在这里,依靠哥哥的军势发国难财。
“我等几人被斩首京城大桥下面,就是这元容安告密于太后宠臣所发,我死不瞑目。
“元容安祸国殃民,出卖我等,使政变失败,皇帝软禁,太后重新专权,黎民百姓如处水火。
“元容安又与倭寇勾结,欲依仗倭国篡权。倭国实为中华大敌,觊觎我东北久矣,宜及早防范,灭之为快。
“我对元容安恨之入骨,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我生不能手刃此贼,只能死后化作厉鬼,来元家讨债索命。
“我欧方化身的元长洹就是元家的催命符,元贼灭亡之日,就是我归阴曹之时。
“感谢道兄来看我!吾妻林一鸣命不久矣。我这等为国难而亡者,必不受老家人待见,皮囊或可受辱,妻子也将随我而去。若兄高义,即可赴福建莆田,善理后事。”
温丹听了,先是惊悚异常,继而悲戚泪目。他用传音入秘法悲痛的回音:“无量寿佛,义弟为国而死,重若泰山,义薄云天。我今已觐见英魂,即赴莆田,超度英灵,料理后事,再来瞻望。
“义弟要调理好饮食,健康成长。善恶有报,一切皆有定数,不可太刻意为之。望弟保重!”
温丹传音完,婴孩又舞着小手抚摸其面,之后,张嘴咿呀声变为啼哭。
温丹把婴孩递给元王明。元王明刚接过孩子,孩子立刻乱蹬手足,哭声也变得声嘶力竭,仿佛遇见仇人一般。
元王明只好把孩子递给申氏。
元王明见婴孩与道士亲热,知道儿子与道有缘,遂热情款待温丹。
温丹见元宅紫气升腾,财运福运正盛,只有婴孩头顶黑气笼罩,似有大怨,对元长洹成长不利。
温丹就在客厅盘腿打坐,诵经祈祷孩子健康。
诵经毕,温丹抽出白虹剑,用真气贯通宝剑,直指婴孩头顶上空,将那团黑气冲散驱逐,一会儿,婴孩就睡着了。
因为还要去福建莆田,温丹向元王明告辞。
元王明拿出十两纹银酬谢,温丹当仁不让的收下了。
从房山县南窖乡水峪村走莆田有很长路程,温丹白天需要坐快马疾驰,与运送欧方尸骨的马车一并到达莆田,处理欧方夫妻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