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你吃完饭就歇着,盼姐儿在家看家和看顾弟弟。”不等孙儿说话,嘱咐完的王氏直接走了。
王氏刚到村口,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天黑压压的,王氏有些怵。
“艾玛呀,娘嘞,咋搁这吓人呢。”刘氏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
王氏也被吓了一跳,但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直接暴起。
“刘氏,怎么这么晚回来,昂,知道家里担心你吧,到镇上卖个帕子你还卖四五个时辰。”
王氏气急跳着拍刘氏。
“哎哟娘,憋打了,今儿可给我累坏了。”刘氏难得声音有些虚。
王氏连忙停下,抓着她的手紧张地问:“咋了,咋了。”
“没事娘,我就是走太多路了,这会儿有些累了。”
“先回去,你啊,啥时候办事才能牢靠一点,把我和两个孩子都担心的。”王氏搀着刘氏回去。
刘氏没敢把重力压上去,就她婆婆这小身板,她一个松懈下来,能把婆婆压扁。
回了家,王氏这才发现两个孩子还没睡。
两个孩子倒水的倒水,端饭的端饭。
刘氏直接喝了三碗水,随意地擦了擦嘴角。
婆媳二人边吃边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说那高掌柜说咱们的帕子多卖不出去要压价,你从石头镇走路去永安县?”王氏拔高了声音。
刘氏埋头苦吃,含糊地应着。
“是啊,这帕子是娘和盼姐儿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俺舍不得贱卖出去,就带着帕子走路去县城了。”
王氏和沈遇安祖孙二人对视一眼。
两人都猜到是高掌柜故意压价的,不是王氏自夸,她多少本事还是知道的。
那石头镇的李家和王家都想买下她当绣娘呢,就算石头镇吃不下,那高掌柜但凡不是傻子,也知道积攒一批绣样精美的帕子直接卖到县城去。
王氏让刘氏去石头镇卖帕子,一个是她们来回不方便,一个是家中离不开刘氏。
高掌柜竟然还要压价,想到这,王氏眼睛微眯。
“高掌柜那里去不得了,现如今天也不冷了,改日我带去石头镇问问李家和王家需不需要帕子。”
刘氏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儿来回匆忙,娘叮嘱要买的物什没买上。”
王氏摆摆手,“这也怪不了你,帕子卖了多少银钱,有剩余的话,也该还一两位亲戚借的银钱了。”
说起这个,刘氏顾不上吃饭了,连忙掏出怀中陈旧的荷包。
“娘,你不知道,我拿你绣的帕子,随便走进一家成衣铺,人家就出,嘿嘿,娘,你猜猜多少文一条。”刘氏突然收回荷包卖了个关子。
王氏也纵着刘氏,故作诧然地猜到:“难道是六文钱一条?”
“娘,你再猜猜。”刘氏摇头,咧着大白牙笑。
“天,难道是七文?”王氏眼睛一转,惊呼出声。
一旁的沈遇安看着他奶逗他娘,微微摇头。
结果见沈青盼的情绪跟着二人此起彼伏。
不是吧?小孩姐这么单纯,看不出来他奶在逗娘?
刘氏开心地摇头,郑重地用手比划了个八字。
“八文一条?老天,那不是多挣了几十文?”王氏夸张地瞪大双眼。
“是呐,娘绣的卖八文,盼姐儿的卖六文。”
盼姐儿闻言双眼发亮,嘴角上扬,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刘氏和盼姐儿母女二人有一瞬间像极了。
王氏和沈遇安祖孙头都大了。
“刘氏,你今儿走这么多路也累了,先去洗漱早点睡下,这些事明儿再说。”
刘氏还有些没讲够,不过她习惯听婆婆的话了,王氏一发话,就老老实实去做了。
等刘氏一走,王氏拉着盼姐儿,敦敦教诲着。
“你娘憨没得救了,你可学聪明点。”
盼姐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奶奶,不过她娘有时候确实比较耿直。
王氏把石头镇的高掌柜故意压价,还有刘氏卖帕子的事事无巨细地和孙女讲。
“高掌柜的事说完,我再和你说县城卖帕子的事,若是奶去县城,不会在进第一家听到价格比石头镇这里高就把帕子卖出去。”
“货比三家,买和卖都是一样。”
盼姐儿似懂非懂。
晚上。
刘氏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丝毫不知婆婆以她为反面案子举例教导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