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李自成入城后,他麾下流寇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满朝的文武百官全部抓起来“拷饷”。
以追赃助饷的名头,要求“内阁十万金,京卿、锦衣七万,或五三万,给事、御史、吏部、翰林五万至一万有差”,否则性命不保。
提前看情况不对并提前辞去内阁首辅的、位居百官之首却毫无担当的陈演,面对新主,竟厚颜无耻的主动交出了四万两白银“助饷”,获得释放。
魏藻德家里也拿出了一万多两白银。
朱纯臣作为勋贵之首,世袭成国公之位,家中比两者相加还要殷实的多。
崇祯当朝的时候,天子几次求着纳捐,都是挤个百十两的哭穷,动不动变卖家具来装穷。
李自成一进京,光一个追赃助饷就从这些人家中搜出了白花花的三千万两现银,这还没算价值不菲的府邸、铺面等固定资产,及古董字画珠宝等,光现银就超过了三千多万两。
由此可见,这些人被刮三千刀,实在是太轻了。
锦衣卫、东厂番子的手段,是天下闻名,内阁首辅陈演、内阁最年轻的阁老魏藻德、成国公朱纯臣、掌印太监杜勋、兵部左侍郎张缙彦、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等人及家眷,哪里能扛得住。
很快,陈演家被搜出了金银珠宝价值过六万两银子,魏藻德家中被搜出上万两银子,杜勋更是被搜出了整整八万两的白银。
而这还不包括无法定价古董字画、府邸宅院铺面田产。
成国公朱纯臣更甚。
当十五万两多的白花花银子,一箱一箱的摆满了乾清宫的时候,还有那没算在十五万两内的金子及各种金银器皿、古董字画,也成箱成箱的搬进乾清宫。
一时间这抄家抄出来的装箱财物,稍微摆疏散一点,都让偌大的乾清宫都有些装不下。
想想朱纯臣、杜勋、陈演、魏藻德四人的豪华府邸,再看看自己还没有对方下人房宽敞的小厢房。
看着从朱纯臣等人抄家出来,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
再看着自己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件还打满了补丁的龙袍,看看龙袍内,底层下人才穿的麻布衣;
看着朱纯臣等人家中的金烛台、金碗银皿,再回想自己居住的厢房内唯一值钱还被变卖补充国库的银壶。
最后再想想,这家财几十万贯的勋贵文臣宦官,还都是自己一手提拔,最信任的存在,崇祯皇帝朱由检,口中一甜,倒在了乾清宫中。
“父皇/陛下……”
“父皇?”
乾清宫,崇祯日夜操劳审理奏章的小厢房的朴素小床的床边,朱慈烺在轻轻的呼唤,幽幽睁开眼睛的崇祯。
气的吐血乾清宫的崇祯,此时脸色无比憔悴,身心俱疲的他,被一股万念俱灰的念头笼罩,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现在填满了他的大脑。
他错了吗?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明明言行举止按照上古先贤来严格要求自己,明明勤政爱民到了前无古人,明明勤俭节约超过了历代帝皇,明明“唯才是举”更是打破了几千年的门第约束,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不问出身就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