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木在原地,好半晌一动不动。
她已经完全相信女儿说的话了,丈夫的确有一个痴恋他多年的表妹叫许茹,但这事一双儿女都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除非女儿真的如她所说重活了一世,否则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及此,江氏潸然泪下。
“阿软……”
女人哽咽的嗓音中满是心疼,“我的阿软受苦了。”
楚玥抱住母亲,“娘,您这辈子不要再在意爹爹了,他既然喜欢他的表妹,那就让他自己去,您不许再为他伤心了。”
女儿偏向自己,江氏心中很是熨帖。
“阿软, 你说的这事,一直也是娘心里的疙瘩。”
楚玥:“那娘问过爹爹吗?”
“怎么问?”
江氏别扭道,她也是父母千娇百宠的贵女,有自己的尊严和傲气,难道要她主动去问楚嵘他心里可有别的女人?
江氏咬着唇,她有点做不到。
楚玥小脸满是疑惑,“娘,那些所谓的过往旧情,您就只是听下人们说过?”
江氏:“当然不是,娘岂是那无凭无据听风就是雨的人?”
“下人们嚼舌根子,我从来不大在意,打发了就是;但……你三岁那年,我有一次在你父亲的书房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一枚香囊,香囊的一侧绣着一个茹字……”
楚玥心中一震。
怪不得……
娘亲果然就是从那个时候对爹爹起了疑心生了嫌隙?
“娘,那枚香囊你是从哪发现的?”
“你书房书架上的一个匣子里。”
楚玥皱了皱眉头,“娘,您不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吗?”
江氏故作生气道:“刚才还让我不理你爹爹,这会又急着帮他说话了?”
楚玥撒娇似的轻哼了两声,“那我不说了,我睡觉。”
江氏也觉得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女儿重生的这个惊天秘密,替怀里的娇娇儿拢了拢被衾,“睡吧,娘在这呢。”
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因为有娘亲的陪伴,楚玥睡得格外香甜。
……
而上房荣安堂的内室中,楚嵘却是辗转难眠。
晚饭的时候,女儿的疏远让他颇感手足无措,小姑娘长大了,心事也多了,自己这个做爹爹的一不留神可能就哪两句话惹了小祖宗不高兴。
但女大避父,有些话他也不好直接问,就想着等妻子回房,拜托她从中帮忙调和;
谁知左等右等, 没等来妻子,而是妻子的贴身丫鬟彩琴过来通传。
说姑娘身子初愈、加之下午睡觉做了噩梦哭了一场,夫人不放心,今晚便在姑娘的院子里陪姑娘睡了。
彩琴说完话就走了,顺道取了一些江氏梳洗要用的物件。
楚嵘已洗沐完毕,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线条流畅的肌肉、健硕有力的臂膀都隐约可见。
内室静悄悄的,楚嵘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和妻子成亲多年,只在年轻的时候,那时他时而需要挂帅出征、或外出公干,夫妻俩才会分离一阵子;
但这些年,朝中人才辈出,很多事不再需要他亲力亲为,所以他已多年不曾再离开过京城,也许多年不曾有过一人孤枕难眠的时候。
望着帐顶垂挂下的如意结,楚嵘不由想到。
妻子现在在做什么?
已经带着女儿睡着?还是在陪着女儿说话哄睡?
不管怎样,那边肯定是其乐融融一团温馨,怎么都好过他一个人孤夜难眠。
堂堂的信阳侯爷,此刻心里居然涌起了一丝怨气和委屈。
到底女儿重要还是他重要。
她怎么能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不回来了呢?
他是哪得罪她们娘俩了?
楚嵘越想越没睡意,单手枕于脑后,就这么思索回忆起了近几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