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要捏碎俺琵琶骨,狗蛋,你还要不要廉耻,你这脸皮比城墙还厚三尺。”
“俺的大度和智慧深藏在九地之下,对你这种毫无仁义的世间奸贼只是看破不说破,你还真以为俺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上次摔伤爬到俺家治伤,是因为跟踪俺,夜里摸黑回去时摔伤。你知道了俺的住处,你不顾老乡情义,你念及俺治好你父亲的脚,你母亲的眼睛,出卖俺,向瘸腿豹告密,他到底给了你几贯银两,可你照旧发不了财,还是一个樵夫。”
心头一骇,鼻尖冒汗,神情惶恐,狗蛋还信誓旦旦发毒誓一口否认:“俺没有告密。有告密,砍柴时摔死。”
脸上袭上一团蔑视,颜乌编谎言诓套狗蛋:“你总有一天会摔死。你还不知道吧,俺全家人到今天安然无恙,是瘸腿豹和那一伙土匪来俺家抓俺一家人时,全被俺射死。瘸腿豹临死前,供出你。”
猪头一个,慌的,狗蛋不经脑子的口不遮拦,大叫冤枉:“他赖帐,没给俺银两。”
铁证如山,狗蛋出卖他颜乌一事已经坐实。
出卖比杀父母仇更可恨,一个世纪仇恨瞪一眼狗蛋,什么话也不说,离开他,颜乌径直去采药,这种不懂感恩、没人情义的没心没肺之徒,不配当他颜乌的老乡,他死了也不可怜他。
看不到颜乌身影了,狗蛋才醒过神,明白自己一慌,说漏了嘴,自己恨自己的啪啪搧自己几耳光。
没心思砍柴了,粽子的清香一直在他鼻孔缭绕,他没想到颜乌如今日子过的如此好,吃上粽子,谩骂颜乌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老乡之间给个粽子吃,好像要死全家人。——狗蛋心头不平衡,就因为颜乌家是书香世家,上苍便特别眷顾他。
回到家里,一肚子气涨得要炸了,怨妇一个,骂骂咧咧,他父母亲问他是怎么回事,狗蛋这才把颜乌有粽子吃的事捣了出来。
狗蛋娘一张青脸,骂道:“老乡,狗屁老乡,小气的无义黑灾鬼,一个粽子都舍不得给老乡吃,还老乡,这种人早断了跟他来往。”
倒是狗蛋爹有几分见地,显得明事理,不满地瞪一眼妻子,责斥道:“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别人的是别人,给你一个粽子就一个粽子。做人,要自己有才是。多半是颜乌治好俺们一家三口人的伤、病,分文未给他,他怨恨俺们。”“这么长日子了,哪天,俺们去他家,探探他们父子口风,顺便看看他们一家人日子过得怎样,都吃上粽子了。”
父亲这话把狗蛋吓出一身冷汗,血压骤然飙升,一旦颜乌把他出卖其的事捣出来,他狗蛋死翘翘了。
怕什么,偏来什么。
过了五天,狗蛋被父亲硬逼着去颜乌家。
狗蛋一家到颜乌家时是半晌时分,颜凤在洞口逗孙子玩,卜氏则坐在一边做针线活。
听到叫声,颜凤直起身,一瞅,没有认出狗蛋,但是一眼认出狗蛋父母亲,顿时两个老汉激动的拥抱成一团。
颜乌去苏溪村,不在家,把狗蛋高兴的一阵抓狂。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阵澎湃激情过后,颜凤赶紧叫儿媳煮午饭款待老乡。
很快饭煮好了,一碗野菜,几个红薯。
一瞅,脸一黑,颜凤很不高兴地谴责儿媳:“他们一家人是山东来的老乡,你就煮这些东西给他们吃?去,赶紧去煮米饭,把剩下的烤兔肉和麂子肉全拿出来,招待他们。”
手上抱着小儿子,卜氏不慢不紧说道:“公公,郎君交待过,招待奸贼、细作、小人,只能木棍、菜刀、弓箭,贱妾没有撵人,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蒙在鼓里,不知道坐在身边的人就是害得他差点被活活烧死,儿媳被掳走的告密奸贼、细作、小人,颜凤发火道:“他们是老朽山东的老乡,也是老邻居,哪来的奸贼、细作、小人?”
鄙视一笑,卜氏挖苦呛道:“公公,你不会这么早就忘了吧,前年瘸腿豹带土匪来抢贱妾,要活活烧死你的事吧。这可全是你这位狗蛋老乡跟踪郎君到咱们家来,告密的功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