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大,狗蛋没有摔死,只是摔断了右腿和左手,其它的是皮外伤,却把怨恨发泄到颜乌头上,骂颜乌就是乌鸦投胎的黑灾星。
天亮了。
忍着巨痛,狗蛋爬上山路,知道颜乌会治伤,他像狗一样一步一步地朝颜乌家爬去,暂时把发财美梦抛在脑后十万八千,命都没了,他还发什么狗屁财哟。
晌午饭后,狗蛋才爬到颜乌家。
一瞅,颜乌惊得下颌掉了,不相信盯着狗蛋看了大半天,在妻子的提醒下,他才缓过神。
把狗蛋扶进洞里,给他一碗水喝,之后颜乌问他是怎么一回?
哪敢说是昨天下午跟踪他们夫妻,回去时夜黑摔伤呢,狗蛋就瞎编说,昨天早上上砍柴时摔伤,没有回家,就直接爬到他们家来,要颜乌赶紧给他治治伤,还叫嚷着肚子饿,要颜乌叫妻子煮点饭给他吃。
你骗鬼去吧。心头大骂一句,颜乌心里打了一个大问号:狗蛋昨天早上砍柴摔伤,他们夫妻昨天下午回家怎么没在山路上看到他?——眉头一皱,颜乌似乎明白了狗蛋是怎么一回事,眼睛射出一束鄙视、不屑。
是来求他治伤,居然还用这种咄咄逼人口气,倒像是他颜乌把他狗蛋的手、脚打断,颜乌特别来气,他当然知道狗蛋的德性,于是也很小气的没好气说,说他们家里只剩下几个芋头了,没有别的粮食,就把芋头煮给他吃吧。
趁妻子卜氏煮芋头空档,颜乌配好伤药,给狗蛋包扎上。
很可笑的是,当自己是颜乌的救命恩人,一边要出卖颜乌,一边还想赖在颜家养伤,狗蛋想太多了,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廉耻”二字。颜乌是谁呀,人精一个,早看穿是他狗蛋跟踪了他。
夜里没床铺睡觉,颜乌就在地上铺一层草给狗蛋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送狗蛋回去,狗蛋极不情愿,说他伤没好,走不了,一旁的颜凤心软,也觉得儿子不地道,劝儿子把狗蛋留下来,治伤再走吧,说什么也是老乡。
颜乌火了:“你昨天都能够爬到俺家来,今天俺扶你走,怎么就走不了了。”“父亲,家里没吃的了,你要留下狗蛋,你去弄吃的,万一狗蛋有个三长两短,他父母亲找上门,你得担当的起。”
遭到儿子一阵训斥,颜凤也害怕了,不敢做声。
在卜氏相助下,颜乌硬是搀起狗蛋,拿了根木棍给他,硬是把他撵出了岩洞,一步一步扶着他往外走。
一肚子气,狗蛋要杀颜乌的邪恶之心都有了。
晌午,终于把狗蛋搀扶到他家,匆匆地对他父母亲交待几句,颜乌扭身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赶回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肚子饿的,颜乌叫妻子赶快端饭。
嘴里狼吞虎咽吃饭,颜乌一边责备父亲:“不是孩儿不孝,要说你,父亲。自己是什么家庭,你还敢收留一个壮汉在家里养伤,狗蛋就是一只白眼狼,你晓得不?孩儿从未把俺们家住的地方透露给狗蛋,狗蛋居然晓得俺们家。孩儿猜的不错的话,狗蛋十有八九是被孟豹那条毒蛇收买,前天跟踪来的,夜里摔伤。”
顿时,毛骨悚然,颜凤颤栗道:“不会吧,都是老乡,你又治好了他父亲的伤,他母亲的眼睛,他怎么能干出这种恩将仇报之事,还有良心吗?”
“不会?狗蛋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白眼狼,什么事做不出?”想到狗蛋之前做的事,颜乌仍然耿耿于怀:“不是孩儿不孝顺,冒犯长辈,父亲,做善事,你要有个底线,先把眼睛擦亮,看是什么人?”
这时,卜氏也大胆插了一句:“是啊,公公。”“就拿和尚来说吧,平日吃斋念佛,满嘴普度众生、不能杀生、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连只蝼蚁都不愿踩死,结果关头上也只顾自己,见死不救,还把贱妾往火坑里推。”
无言驳斥儿子、儿媳妇的话,颜凤只能窝囊的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