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逃亡的灾难还不够多吗?乍听下,季氏心悬到半空中,顿时脸色都绿了,扑通,跪在和尚面前,哀求:“师父,敬请您指点迷津,破灾破难,功德无量。”
“阿弥陀佛。”和尚重新打量季氏,眉头一皱,说:“女施主,你天生桃花玉面,奔波日子安顿下来,休得抛头露面。抛头露面,你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和尚这话说的太重,季氏脸色瞬间飞到南天门。
转过头去打量颜凤,凝思片刻,和尚深沉道:“施主,看你是个儒雅、厚道之夫,今日老纳破戒透露一天机,你且牢牢铭记在心——中元节那天,如果看到山上有树倒下,你要马上携带妻儿往旁边的山上爬,切莫往前跑,可免你一家的一场灾难。”
颜凤一家人惊得呆若木鸡,眼前这个衣裳褴褛和尚,他真的有这等神机妙算,掐指一算,能知前五百年后五百年?
“师父,你收俺犬子作义子吧。”季氏突然冒出一个奇怪想法,其实她只不过是想给小儿子颜乌求个平安。
“阿弥陀佛。”和尚眉宇一蹙,说道:“女施主,天地轮回,人世间凡事天注定,强求不来。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缘。有缘,五百年后,还会在此相遇。”
人家出家人都这么说了,季氏也不好意思强求,只能遗憾。
不放弃任何拉人入佛门机会,这一夜,和尚拼了命普度颜凤一家人,无奈,他修行还不够深,法力不行,普度落空,人家一家人早已累得像猪八戒一样呼呼大睡。
等到颜凤一家人醒过来,一看,早已不见和尚身影。
回想昨晚和尚说的话,脖子后头直早冷汗,季氏忧心忡忡地问丈夫,和尚说的是不是真的?
“甭相信和尚的胡言乱语,他能预知往后余生的事,都是神仙了。”颜凤只信儒家思想,别的,打死他也一概不信。
小颜乌则不然,闪烁睿智小眼睛,说:“父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师能预测未来。”
觉得还是儿子说的对,季氏更加忧心、抑郁,逃难一路上,遭到可恶男人的猥亵、骚扰、调戏甚至暴力,她不记的有过多少回了。和尚叫她居所安顿后,不要抛头露面是对的。
每天除了身躯疲惫迷茫赶路,还是赶路,不记的是什么日子,只有季节轮换时,才晓得春夏秋冬。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少时日,中元节这天,颜凤一家人午后路过一个有二十来户人家的村子。
在村口,小颜乌叫嚷的去村子借宿过夜歇一个晚上。
刹住脚,眉头紧皱,看一眼丈夫,之后季氏抬头望向村子,突然惊叫起来:“良人,你看,后门山的树像在打架……”
“树在打架?”一听,小颜乌来了兴趣,倏地抬头一望,脑袋瓜在这一刻一闪,恐怖惊叫起来:“不妙。孩儿记的以前那个和尚叮嘱过,中元节看到山上树会动,要俺们爬上旁边的山上,不要往前跑,莫非今天是中元节?”
“今天是中元节。”季氏脸上袭上一团惶恐。
“不妙。”小颜乌一声惊叫,惶恐不安说话:“父亲、娘,你们赶快想办法叫全村马上搬走,后门山要倒。”
——其实是山体滑坡,不是山要倒,古人不知道山体滑坡是咋回事,以为是村民得罪神明,上苍对村民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