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累,想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什么,但看她满脸焦急的模样,想来是一心记挂海防队那些兄弟的伤情,到底没说什么。
林嫦儿到的时候,所有伤员都已经被转移到祠堂。
天井下架着几口锅在烧水,受伤的兄弟的家人们已经寻过来,有坐在一旁抹泪的老母亲,有红着眼帮着烧水端水的媳妇子。
林嫦儿心里百感交集,也顾不得伤感,洗过手,直接找到医婆。
医婆倒是爽快,丢给她一副鱼肠手套,“你手稳,来缝合伤口,缝针,不用我再教吧?”
林嫦儿没工夫跟她斗嘴,套上手套接手医婆的活。
医婆则抽身去检查下一个。
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伤患才处理完毕,轻伤27人,多是手臂或者腿上受创,其中海防队17人,另外有十人是被惊醒的村民,重伤2人一个被刺中腹部,另一个当胸口中了一刀。
伤口都得到妥善处置,因为失血过多重伤的两人还昏迷着,伤药是用的医婆特制的。
旁人不知道,林嫦儿还是知道医婆手底下是有些奇药的。
但这情形,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兄弟们都没事。
他们虽然在听说南边的事之后就开始准备,但到底时间短,能有现在这局面,已经是算好的了。
霍老跟周海清理完战场回来,同吴清丰还有林嫦儿坐在天井下说话。
“昨晚上咱们一共打杀贼人49人,生擒一人,缴获长刀50,短刀35。”霍老先说了外头的情况。
林嫦儿跟上话,“村上一共伤了29人,27人轻伤,17人是咱们海防队的兄弟,剩下两人重伤,都已经妥善医治,重伤的两名兄弟,一名是周氏族人,另一名,是……”
林嫦儿看向霍老,那个被一刀刺穿胸口的是霍老的嫡亲孙子。
霍老疲惫的阖了阖眼,“两军对阵,伤亡在所难免,我霍氏子孙,从不惧怕流血牺牲。”
林嫦儿很敬佩霍家的风骨,但,“霍老,医婆给霍兄弟用了最好的伤药,霍兄弟大义,上苍会庇佑他,他会没事的。”
周海是看着霍家那小孙子给兄长挡刀的,又想到本家那个孩子,心里沉痛,但听林嫦儿这么说,也附和说:“霍叔,嫦丫头自带气运,她这么说,孩子们会没事的。”
霍老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昨夜里,还多亏嫦丫头带着村尾那片乡亲守住村尾的入口,既切断的他们的增援,又关上门户,否则,昨夜咱们怕要步南边的后尘。”
吴清丰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才缓缓开口,“昨夜侥幸,村子怕是已经被这些人的同伙盯上了,接下来怕是还有硬仗要打。”
林嫦儿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霍老爷没反驳,“经过昨夜,村子里的汉子们应该也意识到了海防队的重要性,等天大亮,海子敲锣,让村里的汉子们都去晒谷场集合,既是临水村的一份子,没的不能出一份力的道理。”
吴清丰道:“如此,甚好。”
林嫦儿想到什么,道:“里正叔派人去报官没有?南边的事,正好是两不管地带,咱们是正经宁海县的,县衙不能不管。说不定还有赏银呢!”
她说着,看向吴清丰,昨夜这一遭,应该够他做很多文章了吧?
缴获的刀具也要过明路,上交肯定不能上交的。
周海一拍脑袋,“我这还没想到这一茬,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县衙。”
林嫦儿忙道:“海叔别急,一会儿坐我的驴车去。”
然后看向吴清丰,“兄长也要一起去的。”那个活口总要审审吧?不是说县衙有人跟海寇勾结么?他不回去,怕是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