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能这般痛快的借出,林嫦儿心里也蛮感慨的,只想着回头等吴清丰伤好了,叫他还大哥两身新衣裳应该不过分。
又去厨房泡了一大海碗的盐水,才去看吴清丰。
这会儿他的脸色虽然白,但已不是初见时那般惨白了,见他阖着眼,林嫦儿便没叫醒他。
只将新里衣放在床头,海碗也放一旁。
又想他对自己的伤讳莫如深,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内伤,怕夜里醒来会有不便。
但她总归是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是不好。
便让徐棍儿跟小金鱼一块在屋里打地铺,若是有什么事便去叫她。
林嫦儿自己则去顾母屋里凑合一夜。
顾小鹿是第一次跟香香软软的后娘一起睡,高兴的什么似的,嘀嘀咕咕跟她说悄悄话,跟树袋熊一般挂在她身上。
翌日,林嫦儿如预想一般起晚了,顾大嫂跟小金鱼还有徐棍儿已经去出摊。
顾母已经给她煮好红糖鸡蛋,一等她洗漱完便端上来给她,“摊子的事你别操心,大货都没动,蛤蜊跟海鸭蛋,小金鱼跟徐棍儿先去卖着。
你周婶子今儿来送海子,也一道去看着了,这些天你都起早贪黑的,今儿便也躲个懒。
吴公子那边,娘也一早就送了红糖鸡蛋水过去,你等吃完了再过去看他就是了。”
林嫦儿听了她的话,心里难免觉得安慰。
这么短的时间,顾母的成长肉眼可见,若是放在从前,怕是要天塌了一般,如今已经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原本也有要放手的时候,林嫦儿便放下心来,安安稳稳的吃完一整碗红糖鸡蛋水,这才回屋去看吴清丰。
昨夜放置在他床头的里衣已经穿在他身上,红糖鸡蛋水还剩一些,另一碗盐水倒是喝完了。
听到脚步声,吴清丰几乎是一瞬睁眼,眼底霎时的戾气吓了林嫦儿一跳。
她本能的后退两步,跟他保持安全距离,这才开口,“三哥,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吴清丰的眸子才有恢复如常,他看着林嫦儿,缓缓撑着单臂坐起,“抱歉,我以为……”
林嫦儿扯了扯唇角,没有去追问他的伤势是如何来的,只问他,“今天觉得怎么样?可要我带信给裴叔或是白公子?”
她这反应,倒是叫吴清丰更加看不懂她了,他道:“你便如此信我?”
林嫦儿:“……”
林嫦儿道:“三哥此话何意?”
吴清丰道:“你不问我这伤如何而来,也不问我此前经历了什么,就不怕我会给你给你家里带来麻烦?”
林嫦儿顿了顿,轻笑出声,“我们早已经在一艘船上,问与不问,又有何差别?”
“三哥好,我也能跟着好,所以三哥才会找上我不是么?”
吴清丰见她这般坦然态度,心里莫名有几分意动,眼底的眸光也更加柔和,“你坐,我说与你听。”
林嫦儿不是矫情的人,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便听吴清丰缓缓开口。
一盏茶后,林嫦儿眉心快拧成个川字,仍有些不真切的问:“三哥是说,宁海府有人同海寇勾结,上岸抢掠粮食物资以及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