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对于西尔而言有些始料未及,她想的便是将哪人千刀万剐,用药物维持他的清醒,一点一点刨去他的血肉,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哪天在房间里的所有人。她都要刨去他们血肉,让他们只剩下枯骨。这一点,从最开始,就不曾变过,德尔惠娅知道的,他们知道的。
“不是不让你报仇,西尔,你的想法无论在哪一个国家,这都是违法的。”
“违法!您在和我说违法!”她没关系的,她怎样都没关系的,她只要报仇,仅此而已,违法而已,他们违法不是依旧活的好好的吗。
“西尔我们在想更好的办法好吗?”
“什么更好的办法!我又不在意!你们还想拦我多久!又一个十二年吗!”西尔站起来,手撑在桌上,眼里现出血丝。
德尔惠娅仰视着她没说话。
西尔重新坐下来,吐出一口气:“抱歉,我不该对您发火。”
西尔对德尔惠娅不一样,她对零七的反抗怯懦且安静,对甲子的不服从也是怯懦的,但德尔惠娅不一样,她不愿意对德尔惠娅发火,也不该。
盛怒过后便是浓浓的愧疚。
“我知道,每次提到你的父母你的反应总是要大些,无论什么时候,对谁……死的人离开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这句话说起来多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好。”
路程并不长,雀33的速度又很快,甚至不需要去客舱便已经到了。
新历67年9月13日,西尔的求助无一人回应,但父母的后事被人放在心上。
两座墓碑相邻,照片上两人笑的灿烂,西尔来的不多,没什么时间能来。上一次来还是因为阶段性综测考了三遍还没过,甲子把她带来在这里跪了一夜。
好像也是秋天,综测结束,作为没过的惩罚,她在禁闭室呆了三天。营养剂一针接一针,鞭子一下又一下。最后甲子打累了才终于想起来似乎要问下理由“这是你第三次综测不合格了,为什么,有理由吗?”
“没有。”
“很无聊啊。”
“下次不会了。”
“你恨我吗?”
“不。”
“为什么?”
“我自己选的。”
“让你找的生存的意义,你找到了吗?”
“没有。”
“悲凉,太悲凉了。”
“什么?”
“我们换个位置吧。”
刚到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影子全歪在一边。被从雀33上丢下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五脏六腑都颤了一下。
“跪下。”甲子的声音悠悠传来。
看清眼前景象,西尔自觉跪下来。
“时间一长了,就容易忘记最开始追逐的东西,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目标可以一变再变,只要结局不变,问心不悔……你先在这里想想,你的结局,是想要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