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渴的时候吃糕点,越吃越渴。
竟觉得难以下咽。
“如何?”
秦执挑眉看她。
她笑的勉强:“自然是极好的,不负盛名。”
“三爷也尝尝?”
秦执略一颔首,以示应允。却并不伸手。
只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秦湘玉略一沉吟,这才准备放下手中的糕点去拿。
秦执却瞧着她手上的那块不语。
她故作不见,捏了新糕点递过去。
他却并不伸手,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摆明了是要她动手。
她只得起身,绕过圆桌,行至他的眼前,微微俯身,“三爷请。”
他这方才开了尊口。
一寸寸咬过糕点,目光却睇着她。
气氛沉默着。
直到秦执吃完糕点,像是不经意间,触到了她的手指。
秦湘玉不由一颤,抬眸看他,只觉得那眸光又深又沉。
随即,秦执落下一吻。
因着上次的教训,她特意观察唇角是否留下了糕点。
却不料,她是没露出半分破绽,他已经想了新的法子。
刚要收回手。
就被他单手擒住,竟半分移动不得。
他微微用力,她就不得已向前倾身。
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
秦湘玉单手撑住桌案,以支撑自己的重量。
而秦执似乎是品茗出了意味。
秦湘玉嗓音微颤:“三爷。”
他抬眸看她,目光坦荡,好似磊落光明。
“嗯?”
秦湘玉只得任他动作。
直至他松开她的手。
方像是火烧一般搁到了身后。
她垂着眼,瞧着随着烛火跳动,落下的身影来回晃动。
好在他并未步步紧逼,起了身:“早些睡下,明日见。”
等秦执走后,秦湘玉方才唤了丁香,打了水,反反复复将手掌清洗了好几次。
直到手都泡的发皱。那股温热的触感,却挥之不散。
尽管现下的秦执行事温柔,可那温柔之下隐藏的深沉暗涌,依旧叫人心惊。
他这人,给人的侵略气息甚重,仿佛沾染半点,就如同烙下铁印一般。再也无法消却。
秦湘玉将帕子狠狠的甩在木质架上。
丁香胆怯的开口:“姑娘。”
秦湘玉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无事,下去歇着吧。”
这一夜,却是翻来覆去,如何都未睡着。
次日一早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惹人欲睡。
也不知何时,就眯了过去。
醒来时。
她正躺在秦执的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大氅。
他正执卷看书,宽大的袖袍,就落在她的脸上,无怪她梦里总觉得脸上痒痒的。
正准备起身,就听闻他开口道:“醒了?”
秦湘玉从他腿上起来:“失礼了,三爷。”
他倒是无甚关系,示意她自己去小几的盒中拿食物。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竟然觉得腹中饥肠辘辘。
“几时了?”
“午时过半。”
她挑眉,竟过了这么许久,这是要到哪儿去?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他开口,声音虽然冷,但带着安抚之意:“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秦湘玉不语,将小几下的抽屉拉了出来,随意吃了点糕点垫垫肚子。
坐在车厢中实在无聊,又打开车帘去瞧外面。
随行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绕了车厢一圈。
往外看去,才发现,外面的庄稼地里有一群穿着破烂的流民。
仗都打到这里来了?
心头刚升起这念头,就觉得不对,只见看见外面那群人并无逃命奔走之意。
反而是四肢无力,面色苍白,甚至有的面容周身都浮肿。
甚至有的手中拿着镐头铁锹,不像逃命,倒向劳作。
不过,那都快像是要倒下的样子,为何还要出来劳作。
心中虽然疑惑,倒也没有询问。
等马车停下,才发现到了一处辟野荒林。
他们一下马车,就被人以黑纱覆脸。
突然的黑暗罩面,秦湘玉有些不知所措。
她转头寻着方向对秦执开口:“三爷。”
秦执精准的握住她的手,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拢入一个怀抱中。
男人身上的气息传来。
比黑暗更让人感到恐惧。
她不自觉的,攥紧了他的衣袖。
似乎是感觉出了她的紧张,秦执开口:“莫怕。”
有人牵引着他们往前走,一路上崎岖不平,只闻得一阵窸窸窣窣声,以及耳侧的风声,也不知走了多久。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
有人开口:“三世子爷果真好魄力,胆敢孤身前来。”
秦执单手解下眼前的绷带,并未言语,反而是小心的安抚她的情绪,又为她解开了头上的黑丝。
顷刻间天光入眼,秦湘玉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
眼前模糊不清。
不适应的闭了闭眼。
眼中酸涩,渗出水意。
秦执伸手覆了她的眼,慢声开口:“缓些再睁。”
又过了片刻,方才松开覆在她眼上的手。
前方那人心中早已不快,正欲说什么时,忽闻秦执开口:“李大人,我已传书家父大人请我谈笔生意。现家书恐已到父亲手中。”
秦湘玉这才注意,请秦执谈生意这人,竟然是那日宋青野颇为倚重的李大人。
心中暗自惴惴,李大人同样姓李,是不是皇帝的势力,如果是,则秦执的对立面。
秦执今日敢在他们怀疑之际来此,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以身犯险。
若真是以身犯险,那届时,秦执可能可以逃脱,那她呢。
秦执今日带她走这一趟,又究竟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