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对他就有一丢丢的同情,只是昨晚以后,这种同情的比重更大了些,我心里应该清楚,他不会一直像昨晚那样脆弱,他的底色依然是杀伐果决,他是那样心怀仇恨的一个人,我对他那点愚蠢的同情,冒尖就该掐了吧。
想明白以后我跟着就补充了一句:“当然,他这种人肯定不需要我的同情,我随便说说而已。”
“公子需要的不是你的同情。”
荒婪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我都提起一口气准备让他不要重复我刚刚才说过的话,他却还有下半句。
“他需要是你喜欢他,在乎他,甚至于……爱他。”
他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凄然之色,嘴角却还挂着勉强的笑意。
他明明知道花清流需要的是靳若薇不是沈还寒,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
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也歪着脑袋,故作疑惑地问起来:“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喜欢他,在乎他,爱他?”
我有时候觉得荒婪比靳若薇还在乎花清流,靳若薇可以为了家人果断离开花清流,荒婪却从没考虑过会为了我而背叛花清流。
也许,也有一种可能是我还不值得他走到那一步,所以我会这样问他,不管这一刻他当我是靳若薇还是沈还寒,既然主语用了“你”这个字,我就当他那句话的主体就是我吧。
当我问完这句话,荒婪沉默了好一阵。
他为什么要犹豫?
良久,他好看的侧脸上才挂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答非所问。
“你知道吗,其实我骗了公子,骗了好久,经过昨夜之事,我发现似乎快骗不下去了。”
他这种神情好奇怪……。
“你说的是我冒认靳若薇那件事?他昨晚几乎把我看穿,确实像瞒不下去的样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花清流并没有想杀我的样子,或许瞒住了呢?
荒婪却摇了摇头:“远比这件事严重得多。”
这会儿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把脑袋拴在腰上的事还严重。
“比这件事还严重?难道……是你杀了靳若薇?”
冥思苦想半天,我终于想出来了这一件有可能比我冒认靳若薇更严重的事情。
好吧,他脸上的无语不像是装的,我想是多了,我再想想……。
他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有些宠溺地责备:“不准胡思乱想,我没有杀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十六年前,你也骗了他,所以他才会在苦等十五年后,认错了人,在十五年后再见时对你痛下杀手。”
什、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说什么,都把我说糊涂了,你说你和我十五年前就认识也就算了,怎么这里面还有花清流的事呢,十六年前又是怎么回事?”
越整越复杂,我脑仁都痛了。
他又把我揉乱的头发捋了一捋,道:“若有机缘,总有一日你会清楚始末的,可是我不能以单薄的语言告诉你过去的一切,对现在的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