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急切地追问:“什么纸条?!”
詹礼悦说:“一张A4纸裁的,平邮信封,埋在一堆快递里,告诫裘力出行小心,不要提前公布行程和时间安排,开会或赴宴等有多人知悉的活动更要谨慎。”
邱朗朗屏住呼吸,问:“谁?”
邓清华摇摇头:“信是打印的,没有寄件人,邮戳盖的是西胜邮政空港营业部,那一片面积很大,管着下属区域几十个邮筒,不是说完全无从查起,只是对于未立案的项目,没有人力逐个去做视频排查。况且,报信人很显然是一位不愿暴露身份的知情者,也就是说,肯定是裘力认识的人。”
邱朗朗低头沉吟片刻,问:“那有猜测吗?”
裘力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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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小十点,詹礼悦没少喝,邓清华说跟他一起回国太,方便照顾。裘力点头,叫了个代驾,招呼邱朗朗一起去送。
一开始邱朗朗还有点纳闷,五个大男人坐一辆车里还挺挤的,干嘛不分头行动,结果一上车裘力跟代驾大哥说,一会儿绕个路, 他才明白是要取他的电瓶车,毕竟牧马人的后备箱要比一般三厢轿车宽敞些。
“先去国太?”司机问。
“对。”裘力答。
“对个屁。”詹礼悦在后排骂骂咧咧,“不嫌折腾!先取车去!”
“听悦悦的吧。”邓清华把詹礼悦不停晃悠的脑袋摁在自己肩上。
“你丫滚,少他妈废话!”詹礼悦一把推开邓清华,只一瞬,又赶忙抱在怀里摸了摸,目光呆呆的,但留存的一丝清明还是怕碰到邓清华的受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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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皱眉迟疑片刻,说:“那先去老城区吧。”
身侧,詹礼悦终于不再闹腾,头扎在邓清华的颈窝里沉沉地呼吸,邓清华低低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胸口立刻挨了一拳。
邱朗朗有些局促地往外又挪了挪,无声地叹口气,视线转向窗外。
裘力压低声音说:“朗朗,快到了,你指个路。”
邱朗朗应了声。
夜风很舒服,街边景物不断后撤。邱朗朗看到了街角那家的“砂锅居”,还有小巷尽头的红砖筒子楼。
而这一切,似乎已经离他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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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到家时,已经临近午夜,邱朗朗让裘力先去洗漱,自己简单收拾了下房间。
裘力擦着头发走出来,眼罩已经摘掉,熏了一晚上火锅,又在外边忙碌半宿,苍白的眼周微微泛红,邱朗朗靠近些,心疼得不行,用手背轻轻碰了下裘力的眉骨,然后闷头搂住裘力的腰。
裘力一僵,先是下意识小幅度后仰了下,随即闭上眼,脊梁骨松塌,轻轻环上了邱朗朗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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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只留了盏壁灯,对面建筑灯影稀疏,夜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裘力轻轻拍了拍男孩柔韧的后颈:“先去洗澡,出来咱俩聊聊。”
看着邱朗朗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裘力长长呼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