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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两声,邱朗朗找个背阴的墙根坐下来,摸出手机给裘力拨语音,得告诉他一声今晚不能回家做饭了。
齐姑姑昨天给他俩送来一大扇羊肋排,他本来答应下班回来给裘力烤。那家伙这两天不知是怎么了,比前段时间更加沉默阴郁,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但邱朗朗就是能感知到他的低气压。
语音连通,一声低沉的“喂”,邱朗朗心腔一悸,鼻子瞬间发酸。
“朗朗?”裘力在电话那头问。
邱朗朗咽了咽喉咙,没吭声,耳朵紧紧贴着手机,想再听裘力喊他一遍,仿佛这一天所有的不顺心都能被这样的呼唤驱散。
“说话。”裘力那边也有些嘈杂,似乎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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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不停地往下流,顺着前额淌进眼里,邱朗朗扯过T恤袖口胡乱蹭蹭眼皮。
“哥,”他闭着眼喊,想让语调尽量显得轻松些,可一开口,灼烧了整日的嗓子却干哑得要命,“我晚上给大头替个班,只能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啦!”
裘力一阵沉默,几秒后,他沉声说:“知道了。”
“嗯!那我挂啦!”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乍响,邱朗朗“啊”一声捂住半边耳朵。
“朗朗!”裘力隔着电话喊。
“在呢哥!”邱朗朗赶忙应,眨着酸疼的眼寻找噪音源。
不远处,一辆公交车擦着一辆电瓶车停下来,公交车司机走下车查看,指着穿蓝衫的小哥破口大骂。
“我没事儿!公交刹车太响了,吓我一跳。”邱朗朗怕裘力着急,胡乱编了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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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另一端,裘力黑了脸,沉声道:“晚上接你。”
他隔窗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烦躁地挂断了电话。他还以为,这个晚上,他不必再自己一个人面对。
握着手机回到办公室,裘力将办公楼里的欢腾关在了门外。
盛山发展刚刚收到了劲霸的签章版电子合同,营销和技术骨干们激动不已,可裘力发现自己的内心几乎没有波动。
于他而言,似乎全力去实现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他走到桌前坐下,视线扫过电子台历。今天的这一纸合约,更像是……一张成绩单,或是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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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涛他们要去庆祝,召集了所有骨干,在过道里热闹商量去哪儿,推举皮工去叫老板,后来声音渐低,裘力猜是被詹礼悦拦下了。
詹礼悦懂他,今天的他,哪里也不会去,更不可能举杯狂欢。
裘力缓缓舒出口气,轻蹭一脚地面,转椅旋了半圈,面向窗外。
日头落下,天空骤然暗下去,乌沉沉的云自西向东压过来。他看了眼时间,放弃了回家的念头。朗朗不在,他已经不适应冷冷清清的房间。
特别是今天。
心里的那一处凹陷像是重新被凿开,惴惴、荒凉、空荡,亟需抚慰、温暖、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