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音落,裘力已然意识到自己否认得太急切。
果然,詹礼悦打灯,转向,驶出高速后挑眉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剃刀似的,刮得裘力脸颊发麻,他抓着膝盖呼口气,说:“我不知道怎么确定自己的性向。别和我说看片儿,我看过,两边都没兴趣。”
“......”詹礼悦咂咂嘴,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裘力,“看得太少。”
裘力瞟他一眼,望向窗外。
“想想你喜欢的模样、体型,瘦还是壮,上还是下,角色代入是关键,兴奋和刺激其实都是自己YY出来的。”传授了番经验后,詹礼悦自嘲地哼了声,“可要是心里有那么个人,这些都白搭,你不会思考性别、喜好,春梦里就只剩那一个混蛋。”
裘力僵着,窗外一棵棵行道树快速闪过,脸还热着,心却猛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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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他觉得自己有病的原因。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过春梦,但在他能记住的梦里,似乎永远只有那一个人。
“卧槽!”詹礼悦突然猛拍了一把方向盘,“你个牲口!不会是看上那个谁吧?!人家小孩成年了吗?”
裘力第一个反应是早就成年了好吗!
可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裘力狠狠皱了下眉。他不再搭理詹礼悦,强制自己转移思绪。
可潜意识却已经被“成年”两个字带偏,他没再留意听詹礼悦后边那些屁话,脑子里默默回想——小家伙好像是这个月底的生日,快到了。
时间过的真快,去年这个时候,邱朗朗刚刚历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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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邱朗朗好像和他提过,邓臻过生日时,她哥送去两个芝士蛋糕,把班里没哥的女生羡慕坏了。
裘力没给别人买过蛋糕,更不清楚高中生的喜好。
当天下班后在西点店里溜溜晃了二十分钟,也不知道该选个什么样的。最后是个穿花边围裙的小店员走过来询问,帮他敲定了七十个卡通杯子蛋糕,每个杯里再放两颗红颊草莓。
不过,很可惜,裘力没能亲自把蛋糕送到学校去。
?
邱朗朗生日这天,他和皮工一起飞了广州。
说来有些运气成分,劲霸总裁来中国巡查,苏涛拜访采购经理那天恰巧在大厅里碰见这老头,老头对她有印象,当日竟然参与了他们的预约会谈。
苏涛对这位大总裁的专业背景和喜好可太熟悉了!立刻中文切换英文,着重强调盛山的资源优势和提纯技术。
老头分析实验室*出身,信数据,苏涛就及时拍出两家不同GLP实验室*出具的检测报告!
会谈结束第二天,苏涛就收到老同事的电话,说希望能尽快和他们的技术负责人碰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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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着陆广州,微信连续叮叮,裘力翻开看,先是一连三排的感叹号和大哭表情,接着是一张又一张照片:小蛋糕“干杯”、女孩们笑颜自拍,杨老师严肃抢镜,最后是一张特写,两颗小巧圆润的草莓卧在掌心。
裘力绷着嘴角收起手机。
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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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自我压抑的日子里,他一直告诉自己,高考结束后邱朗朗就会远走高飞,或早或晚,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当时,他只顾衡量自己能否承受失去,并没有设身处地考虑过邱朗朗的处境,举目无亲,经济拮据,甚至没一个安居之所。
远比当年孤零零的自己更为艰难。
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
不必刻意的亲近或疏远,顺其自然,在寒冷或孤单时,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