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女孩没绷住,瘪了瘪嘴,眼眶泛红。但她马上揉揉鼻子,扬起下巴对裘浅山一笑:“朗朗,都会好哒!反正我们马上就是大人啦!”
暖意自心底升起,裘浅山也回以一个微笑:“嗯,都会过去。”
他想打破现下略显沉重的氛围,也迫切想知道事发那天的相关信息,于是尝试着问,“是医院通知的你们吗?”
女孩忙摆摆手:“不是不是,那天咱们不是说好七点在‘佳佳’门口碰头吗,我俩等啊等啊等不见你,大头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后来我就开始打电话......”
“邓臻,说重点。”
邓臻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女人的第六感你知道吗?!这要是平时姐早烦了,爱来不来,可那天我死活就觉着不对劲,电话打了又打,最后是一个男人接的,声音巨沉,嗡嗡的,美声男低音那种,可太好听了......”
“重点!”
裘浅山有点想笑。董大头手里像是拿着根缰绳,时不时勒一下,把跑颠颠去地里啃玉米的邓臻给拽回大马路上。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脊背猛地一僵!
男人?声音低沉……
是,是那个人!
思绪回到最初的混沌时刻,那道蓬勃的心跳,那声沉沉的“别动”……
这个人是谁?是事件目击者,还是好心路人?
?
“朗朗,朗朗?你听我说呢吗?!”邓臻问。
裘浅山回神:“嗯,你说。”
“那个人说你摔伤了,正在送医路上,”邓臻压着嗓子学男低音,“‘请问你是他的同学吗?麻烦帮他先向学校说明一下情况。’”
董岱筹接话道:“学校那边没问题,和杨姐请了一周假,再长就得医院开证明了,我一会儿去找大夫问问。”
大概是看好朋友的状态还不错,邓臻不再那么小心谨慎地说话,语速也快起来:“哎你可算被放出来了我们来两趟了你一直关那大玻璃屋里也不让我们进,家里我俩简单打扫了一下钥匙塞在老地方了哎你鼻头......”她又要上手摸,刹在半路,悄悄斜瞄一眼董岱筹,对着裘浅山的脸虚虚点了下,“你鼻尖这儿,啥时候多了颗小痣啊?”
裘浅山一愣,下意识摸了摸。
他之前没留意,ICU的大玻璃看不到这么细,但他很确定,这颗痣......跟了他二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