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闻铭的对家不紧不慢交谈着,有一种隐藏很深的老派革命者派头,却隐在马球开衫与休闲裤之下。
姜昭昭接了薛中信手里的牌,玩了几把。她不甚在乎输赢,闻铭自会托底。再说,‘启航’在她手里边,业绩相当亮眼。按照全权职业代理人的聘用合同,她一个绩效考核期内能拿3%的股份。
上次和方望北一起在申城出差,她还用六位数投资了一个小的自媒体工作室。她升**经理之后,月薪拿到助理时的三倍,自己的钱自己拿主意。
不知道打了多久,屋子里哄乱热闹的劲儿没停下过。这牌桌周围越来越热闹,不断有人过来看一眼战况。
姜昭昭手里捏着一张八条,忽然有人唤了一声:“昭昭。”
这声音有一点特别,似曾相识。
她循着声音抬起头,发觉说话的人也很熟悉,浑身上下,眉眼之间,都让她有一种天然的熟悉之感。
闻铭比她反应更快,手臂搭在她椅子背后,也定定的望着那人。
那人手插在口袋里,已经站起身,看不出太多表情,没头没尾又问了一句:“都挺好吧?”
姜昭昭张了张口,还以为是闻铭的熟人,习惯性应了一句:“挺好的。”
那人摆了摆手:“那就好,保重吧。”
接着对闻铭郑重说了一声:“回见。”
闻铭站起来,两个人在她眼前握了握手。
她都没注意到,这一刻,屋子里静的几乎没有声音了。
愣是等到那人推门离开,她脸上收获的视线又多了一些。
玩到后半夜,闻铭都司机老黄来接。
车子已经驶到霄云路,快到家门口了,闻铭才不咸不淡的开口:“昭昭,那人是高贺。”
高贺。
这名字姜昭昭没听过。
她迷茫的转过头,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高贺,高志与周淑兰的儿子。
比她早一点出生的,在合法婚姻中出生的,在父母健全的家庭中成长的,高贺。
同父异母的兄妹,搁在古代还得论个嫡庶。今晚高贺看起来只是陌生的,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的,没有父亲血脉一脉相承的亲近,没有母亲们的痛苦和纠缠。
姜昭昭打开窗,冬天属于平都的肃杀与带着工业气息的冷空气涌了进来。
闻铭揉了揉她的头发:“今晚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摇头。
到了地库,进了电梯。
倏然双臂抱住闻铭的胳膊,笑得天真烂漫:“你和高贺都不说什么,其他人哪欺负的了我?”
她现在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与看法了。
因为已经有人这样坚定的选择她。
高贺回来了,周淑兰那边姜昭昭打了招呼,第二天下午,她和闻铭一起回了津港。
这段时间,几乎快要习惯闻铭周围那帮朋友的京片子口音,带着平都子弟的贫嘴和骄傲自信。在天子脚下成长起来一代又一代的少年们,接受最好的教育,姓氏是他们最好的资源。
而闻铭的普通话说得更周正,为人也属最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