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便信步走出店家,来到对面的茶肆,要了一壶茶,边喝茶,便端详周围的茶客。
茶客们都很安详,三三俩俩,轻言细语。临近的三个茶客正在议论沛令。称赞沛令如何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让吕公好奇。吕公便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对方却不言语了。这又让吕公失望,吕公劝自己耐点性子,再等等,没想到那三个茶客买单走人了。
吕公坐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心情喝茶,有些失落,便也买单离开茶肆。
吕公出了茶肆,信步在城里走了一圈,没有了好心情,便收住脚步回到了酒家。
吕公坐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想:这个沛令应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应该会会他!
沛县衙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
吕公来回在衙门前走了几圈,被衙役发现了。衙役来到吕公面前,呵斥吕公,让吕公离开衙门远一点。这一呵斥倒让吕公有了主意。
吕公便招呼衙役来到自己跟前,对衙役耳语了一阵,并顺手给了衙役一两银子。衙役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天晚上,吕公又来到昨晚喝茶的茶肆,包了一个雅间,眉开眼笑地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雅间门推开了。走进一个穿长袍马褂的斯文人物。
瘦瘦的高挑的个子,脸上缺少肌肉,颧骨突起,带着金丝镜,拄着文明棍,头上还罩着顶礼帽,大概五十上下的年纪。
吕公立即意识到,这来人就是沛令。
沛令为什么突自一个人找到茶肆里来的呢?
这都是那个衙役的功劳。衙役收了吕公一两银子,这么大的人情,自然要对吕公贴心办事情。
沛令推门见是一个陌生男人,迟疑了一下,不想进屋,转身想走。
吕公立即出门拦住沛令,并热情地说:“沛令既然移步来到了茶肆,不妨小坐片刻!”
沛令站在门外,上上下下端详吕公,见其长相不俗,也看不出有什么恶意,便微微一笑,随着吕公走进了雅间。
待沛令落座后,吕公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便叫来了茶水点心。
沛令此刻无意于茶水点心,还是迟疑地盯着吕公不做声。
吕公见状,微微一笑后,对沛令说:“我是山东单县人氏,初次来到贵地,听到贵地士人倾慕沛令,都称赞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便让我心生羡慕之情,斗胆要见见您本人,今天初次见面,您果然气宇不凡,看您相貌,前途无量!”
沛令微微一笑,脸上的皮肉才松弛开来。吕公便乘机说:“您用茶!”
沛令轻轻抿了一口茶,心有所虑地说:“我看不是这么简单吧?”
吕公说:“就是这么简单!”
沛令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望着吕公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此告别!”
吕公说:“好的!好的!”说完,便起身,塞给沛令一个布袋。
沛令拿在手上掂了掂,笑着收下了。
吕公送沛令到茶肆门口,便退回了雅间。
吕公独自一人坐在雅间里,自言自语:这一袋烟的功夫,我就损失了十斤黄金!
吕公为了安慰自己,自嘲说:这十斤黄金也不是自家的,只是收的女儿婆家的聘礼!
沛令回到家里,打开布袋一看,是十斤黄金,心里美滋滋的。
过了两天,吕公又来到衙门前,又同样给了先前那个衙役一两银子,让他约沛令晚上与自己见面。
这天晚上,沛令如约前来。
沛令与吕公这一次都放开了,也都很自然。
沛令开门见山地说:“吕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讲出来!”
吕公也不客气,随口就说:“我想举家迁到贵地!”
沛令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沛令有些为难,没有当即表态。
吕公继续说:“我家有六口人,我,老婆子,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大闺女如花似玉,年近三十还未出阁。”
吕公说得很慢,留着时间给沛令思考。吕公还把“如花似玉”说得极富画面。
沛令听后,故作犹豫了一番,后说:“这个事情,让我考虑!”
沛令是在思考吕公说话的用意。
吕公明了沛令的心事,索性把话挑明。吕公说:“到时,如果沛令相中了我家大闺女,我可以让她为您倒水、泡茶、扫地、浆洗衣服。”
沛令于是笑着说:“吕公什么时候迁过来?”
吕公说:“只要沛令同意,我这就回家,立马办理迁移手续。”
沛令还是有点犹豫不决,便说:“三天后,还是这个点上,我们再到这里相聚,到时我回你的信。”
吕公听后,只得点头说:“我听沛令的准信!”心里却骂道:贪心不足!临行前,吕公又给了沛令十两银子。
沛令揣着银子,笑吟吟地走了。
三天后,沛令同意吕公全家迁移沛县。
吕公急急忙忙赶到家时,刚过一个月零一天。
一进家门,吕公惊呆了!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砸得稀巴烂。老婆子蹲坐在地上不住地流泪,几个孩子都坐在角落里不吱声。
吕公进门,咳嗽了一声,这时全家人才发现吕公进了家门。
老婆子准备倾诉冤情,吕公示意老婆子不做声,对孩子们说:“你们不要呆在那里了,快收拾家什,我们连夜离开此地!”
原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吕公带着全家六口人,跌跌撞撞,离开了单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章:沛令做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