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社若有人吃了纸张采购的回扣，那印出来的书质量堪忧，坏的是咱们多年积攒的名声；钱庄若是账目混乱，有人中饱私囊，那更是动摇了整个产业的根基。”

李文贵接着说道：“我们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整顿，势在必行。从现在起，各作坊自行展开整顿。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有问题的，趁早自首。只要主动交代，退还非法所得，我们可以从轻发落。倘若执迷不悟，一旦被查出来，绝不姑息！”

蜂窝煤作坊的张管事，身材微胖，此刻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此前确实在煤炭采购上收了些好处，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却被东家察觉。他心中天人交战，不知是否该主动坦白。

书社的李管事，面容消瘦，眼神闪烁不定。他担心自己在纸张采购中与供应商勾结的事情败露，心中满是惶恐，但又心存侥幸，想着或许东家只是在试探。

钱庄的王管事，神色最为镇定，可内心也如波涛翻涌。钱庄账目复杂，他虽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但面对东家的雷霆之势，也不禁有些心虚。

李文贵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语气加重说道：“同时，我们设立举报制度。无论是作坊里的伙计，还是寻常百姓，只要能提供确凿证据，举报属实，必有重赏。而包庇隐瞒者，同罪论处！”

会议结束后，管事们各自返回作坊。李文贵和陈景行深知，接下来便是考验众人的时候了。特别是陈景行，他有些担心，因为各作坊的人事安排，基本上是他这边负责的。

出了事情，他肯定有一定的责任。

蜂窝煤作坊内，张管事回到工坊，立刻将几个亲信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房门，神色凝重地说道：“东家今日放了话，咱们这作坊怕是要大动干戈了。我呢，也不瞒你们，我是收了些不该收的钱。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主动交代，要么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一个亲信皱着眉头说道：“管事，我看还是自首吧。东家这次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要是被查出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亲信却说道：“可是管事，一旦自首，咱们不仅要吐出那些钱，还可能丢了这份差事。说不定还会被同行看不起，以后在这行就混不下去了。”

张管事心烦意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他咬了咬牙，说道：“再等等看吧，看看其他作坊的情况。要是风声紧，咱们再自首也不迟。”

书社这边，李管事回到书社后，急忙找到与他勾结的伙计。他压低声音说道：“东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这几天，你千万不要露出任何马脚，要是有人问起，就咬死了说不知道。”

伙计面色苍白，紧张地说道：“管事，我害怕。万一被查出来，我可怎么办？”

李管事瞪了他一眼，说道：“怕什么！只要咱们俩不松口，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你要是敢乱说，我饶不了你！”

钱庄里，王管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