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可不必讲出来。
刚刚只是取了一块碎片,两处膝盖至少还有五六片大小不一的玻璃在肉里。
这要全在无麻药下处理,周季延的膝盖也不用要了。
“先等下。”钟离芸剪下半米长的医用布条,“把眼睛蒙上就不会疼了。”
......她这是在哄小孩?
她站起身拿起布条绑在他眼睛上。
女人身上的气息毫无意外的闯进周季延的鼻腔,心脏不受控上演打击乐。
“砰!砰!砰!”强劲有力。
绑好了后,钟离芸抬出手掌,将灵力聚集于掌心,一股白色气流缓缓涌进伤口。
“好像真的不疼了?”
周季延明显感受到膝盖好了不少,语气惊讶,“你用的什么药?我也想买一瓶。”
钟离芸见伤口快好了,转念一想,还是留了一半伤口,重新剪了一截布条,给他包扎。
“这药外面买不到,我自己调配的,”眸光一闪,补充说,“祖传配方,非丈夫和子女,不能外传。”
‘丈夫’二字说得格外重。
周季延听得耳根一红。
脸上还蒙着白布,红与白相互映衬,有种说不出的病娇柔弱。
“处理好了。”
钟离芸帮他取下眼罩,他一睁眼就和她四目相对,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慢慢发酵。
他别开眼睛,“谢谢。”
“给你收拾了间套房,今晚你就在民宿住下,明早再走。”
她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往前台走。
“对了,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找我,我睡觉不喜欢被打扰,有事第二天再说。”
周季延点头回应,“好,不过你帮了我这么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语气真挚,钟离芸手上动作一顿。
她需要别人帮的,一般都不是什么阳间事。
“以后想到了告诉你,房卡放在这里,房间号201。”
说完,瞧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她一手拿着鸟笼,一手提着裙子上楼。
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生物钟在晚上十二点,所以一定记得别来打扰我!”
......
深夜,夜深人静,窗外繁星点点,盛夏的月亮永远是最亮的,也是最刺骨的。
钟离芸的房间在二楼走廊最尾端,正好和201房间离得最远。
她背靠着窗户,盘着腿坐在床中间,额间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报喜急得在房间乱跳,乌黑透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氤氲,
“老板,要不你给周季延用药吧,让他早点渡情劫,你也能少受苦头。”
“不行!”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我最后往生的机会,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既然是帮他渡情劫,那她就一定要让周季延真心实意爱上。
身上的痛感越发强烈,抽筋剥骨,凌迟般的痛感犹如匕首一点点割下血肉,骨髓钻进万千蚁兽啃食。
时间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匕首,一分一秒都在行刑......
当第一片乌云阻挡月光后,痛苦结束。
她擦掉额间的汗珠,闭上眼缓了缓,呼吸也变得沉重。
走下床,语气平静的说,“去他梦里看看。”
一个人最在意,最害怕,或者最爱的都会出现在梦里。
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
此刻,周季延已经躺在床上陷入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