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人的脾性和大昭不同,首领死了他们只会更癫狂……”魏瑶觉得夜袭府衙,先不说对方是否守株待兔,以漠北人嗜血的性情,报仇比性命重要。
“不好了……”管家拍门道,“漠北人拿百姓当肉盾,扔进了院子里……”
“丧心病狂……”宋明霞怒道,“都是什么人?”
管家愣了愣,道,“三个人,好像都是给李家垒过墙院的……”
“他们想要机关地图……”萧铎一针见血。
“如果能以机关地图诱敌,找个地方一网打尽,就好了……”魏瑶喃喃道。
岁九思听到她的嘟囔,手一拍桌子,“有办法了……”
是夜,魏瑶站在院中,萧铎从隔壁屋推门出来,两人目光对视,“在想什么?”萧铎问道。
“我在想,那个博尔术的首领,为什么不在兖州北上,偷袭青州,反倒一路南下?”天边月轮亮如圆盘,却被一阵飘来的乌云缓缓挡住。
“自大哥统领青州以来,无论对内还是对外,边境的将士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博尔术想要偷袭青州,根本不可能。反倒兖州的城防多年已经松散,郡县府衙的士兵也仅仅用于维护当地治安,并不允许屯兵。”
“谁都不会想到,大漠不知方向,竟然他们误打误撞进入兖州。”如今的际遇,萧铎只能用不可思议四个字来形容。
“我如果是博尔术,率领的骑兵被打散,失踪在沙漠中,是个很丢人的事。他一路南下,踏破城池,多半是想要重新建立威信。”魏瑶细细揣摩着首领的心思,“他能够迅速占领府衙,说明脑子很有章法,岁统领说,今日攻府的人中,有个跛脚的男人给博尔术指路,我猜,应该是今日街上,我们见到的那个人……”
“秋神。”萧铎想起来,“杀了李家家主的男人,为什么?”
“玩偶……”岁九思坐在屋檐上道。
“大敌当前,你竟然喝酒……”魏瑶控诉道。
“本统领千杯不醉……”岁九思挥挥手,“难道你们就不好奇?”
“不好奇……”魏瑶和萧铎同时摇头。
“……”岁九思,“李晋晔不仅崇拜战神,还效仿始皇帝,在陵墓中摆放活人制成的泥偶,用来死后陪伴自己。程七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个。”
“他叫程七……”魏瑶道,“连个名字都没有……”
“以前的穷苦人家,识什么字,有个名字随便叫叫,分得出人就成了……”岁九思继续道,“程七行伍出身,杀过不少漠北人,那博尔术能留他一命,也是稀奇。”
“或许是他敢杀死门阀贵族,博尔术觉得钦佩吧,漠北人钦佩勇士……”魏瑶道。
“你倒是很熟悉漠北人的性情……”岁九思随口说道。
“草原,马匹,狼群……”魏瑶的确很熟悉漠北,毕竟不止一世她曾远嫁漠北,“自由,勇敢,团结。”她瞥了一眼屋檐,“很难理解么?”
岁九思无言,在洞悉人心上,他不得不承认魏瑶的厉害。
“所以你们打算把诱敌的地方,选在李晋晔的陵墓里……”萧铎道,“博尔术未必会轻易上钩……如果只是派前锋打探,墓葬里的机关术,最多也只能吞掉几十个人。”
“所以我们必须先弄清楚,他冒着危险深入兖州腹地,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