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快速离去。
留下王敦在漆黑的屋子里,双目赤红,头发凌乱,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
待到一个时辰后,王敦平复下来,对着空气淡淡道,“明日船驶入河心,杀了她。”
魏瑶被扔出后门,冷风一吹,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颗石子落在肩膀,她抬头看去,昏暗的墙上,坐着一个高马尾的年轻男子,他脸上戴着熟悉的铁面,是西南的人。
“怎么是你……”魏瑶喘着粗气道,她刚刚声嘶力竭,此时心肺有些损伤,这老虎虽然年迈,但要压过气势还是用尽了力气。她记得自己去逍遥阁,雇了最厉害的杀手,难不成……
“这刺客中,没有人的身手比我更厉害了……”男人道,“我叫冥章,护送你去西南。”
“我给的银子比普通刺客多三成,契约即立,不得反悔……”魏瑶道。
“放心,西南的事我没有掺和,不过是看个热闹,你雇佣我,有我在,你不会少一根头发丝……”男人保证道。
魏瑶看着他,随手扯下一根头发,“喏,掉了……”
“……”男人身体一滞,来不及翻白眼,轻功掠过,把人提在手上往郊外疾驰,“快走吧,那些高手随后就到……”
魏瑶耳边风声呼啸,她看一眼黑黢黢的身后,什么也看不见,“老爷子还真是心狠。”
“说好,我可只管到西南刺史府,之后要是有人找你麻烦,可就不关我的事……”冥章碎碎念道。
“放心,我还不愿意他们轻易消失……”魏瑶心中琢磨着,如今小世界的主角已经现身了四个,还有剩下的五个,如果她猜的没错,和皇族,世家脱不了关系。
他们既然要偿还,必然不会让自己轻易出事,反倒是自己身陷险境,可以把剩下的人勾出来,到时候借力打力,省得各个都来招惹自己。
这个时候,萧稷应该已经到了永州。
“好好宫里不待,偏跟着我来西南受罪,不怕其他人笑话你不思进取……”萧稷看一眼啃棒骨的萧临,他没来的及换下风尘仆仆的衣服,就趴在桌上啃了起来。
“我虽还没加冠,永州已经变成了我的封地,我自然要来好好看看……如果不是四哥惹出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至于能拿到永州这块地。话说,父皇把他扔到次州穷困的地方,说什么既然懂得赚钱,就把次州打造成富庶之地才能回京,听得我都笑死了……差点殿前失仪……”
魏氏虽然四处联姻,却跟四哥来往最为密切,父皇不震惊才怪。
萧临肚子饥肠辘辘,塞了两口,终于缓过来,“要我说,永州这地方也挺好的,等剿匪结束,官府修整,再修几条水路陆路,我就能做个偏安一隅的土霸王了……”他说着,做到椅子上仰面朝天,双脚交叠搭在桌下,摇摇晃晃,好不自在。
“就是许久听不到南薰仙子的琴音了……”萧临遗憾地想着,又灵光一现,“那个凌波仙子家里不是贬到永州了么,她如今在哪里,或许还能听来解解馋……话说上次她弹得戛然而止,让人不上不下的……这次小爷非得让她弹那首《流觞回雪》,让她当场求饶……”
萧稷神色微动,想起密报,日前魏家二小姐留下手书,夜里不辞而别,踪迹全无。
“她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王渡站在萧桓身前,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道,“我派小厮去问了,今日一早就有人退了镖,阿瑶根本没跟镖师一起走……不会是被人劫走了吧……”
萧桓翻开手头的书,一张便签落了下来,王渡凑过去,“既已送别,无需再送。子夜远行,利刃随身。安全,勿念。”
“这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是她的……她竟然半夜就走了,可那利刃管什么用啊……”
“太原郡逍遥阁,卖的都是利刃……”萧桓把纸放在火上烧掉。
“这个利刃啊……”王渡反应过来,“虎威镖局在府衙过了明路的,不好么,为什么要找江湖人……”
萧桓道,“魏梁惹怒天子,魏家又获罪抄家,怕是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王渡回过神来,有些失落地点点头,“我明白,可若有一日,运河水通到永州,还是有见面的机会……”
“见面的机会……”萧桓看着化为灰烬的纸页,对关河道,“沿途派人留意,若有消息,及时来报。”“是。”关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