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今日酒喝过了,日头晒过了,自家小女儿抢了也就抢了,“我这是高兴……”
“高兴什么?”魏瑶刚才只顾着回怼,竟然忘了正事,“姐姐还未定亲,怎么就轮到我了?”
这事来的过于蹊跷,总觉得今日里有什么格外不对劲,让她隐约觉得不安。
“你姐姐一直在等沐家那小子凯旋……日日跑去庙里烧香,我要是敢跟她提议亲,她就敢让我一年沾不到酒……”一想起没有酒喝,魏梁就吓得直摇头。
“父亲也就这点儿胆子……”魏瑶忍不住笑道。
“可不是……家中地位,你父亲我只能和你并列最后……”魏梁说着,结果魏瑶轻轻一瞥,随即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不愿意高嫁那些名门望族,反倒是低嫁来的合适,到时候家里还能帮衬一二不说,外放个职官,还能去京都之外逛逛……这些为父可都记着呢……”
“所以为父,给你挑了门亲事……”魏梁说完,酒气上涌,一头栽到桌上。
正要听下文的魏瑶一愣,气得双手叉腰。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终是没舍得泼下去。
“陆叔,父亲说给我选了门亲事,这事我怎么不知?”
陆才是家里的管家,五十上下的年纪,是早先就跟着魏父一路奔波来的,家里人也十分敬重。只是记性不大好,家里的诸多事务已经是他儿子陆闻来管,但这风声应该能听说。
“哦……那日小姐去了苏家校场,夜里未归……”陆管家想了半天,才抓住点儿线索,“是个来京都赶考的学子,长得颇为入眼,行事端方,气度得宜。家中有几十亩田产,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农家人。那日小姐离家后,他正巧带着媒婆上门……家主就答应了这事……”
“不是……”魏瑶听了这番话,半晌才抓住重点,“看脸啊……”
这学子还未科考,若是此间不中,自己岂不是嫁了个白衣?这大昭的仕途规矩,只有京都每年的科考才能入仕为官。
父亲这般应下,难道是知道对方会一举考中进士?
“原本你父亲也不同意……”陆管家道,“可那学子说,若是自己考中榜首,到时再来求亲,恐为魏家惹上祸事。”毕竟等到揭榜之日,榜首的位置,加上相貌气度,或许就成了京城贵女手中的香饽饽。这厮脸皮真厚!
“狂妄!”魏瑶不忿道,就算再有本事,科考一事也有运气之分。如果考前摔断了腿呢,或是喝酒错过了会试,或者殿前失仪……总之这人也未必太过笃定。
“我们也这样觉得……但他只将自己文章递给家主看了看,家主就同意了……或许是真的文采出众,见解惊艳独到……”
老管家好琐事,不好读书,这文采出众,见解独到的话,定然是父亲亲口说的。
自家父亲素来有些傲骨,不然也不可能在御史台同僚中有些名声,比起规矩谦逊,略显装腔作势的世家弟子,反倒是桀骜不逊的寒门贵子更让他中意。
一篇文章,能换来官家千金下嫁,这下魏瑶反倒有些好奇了。
“陆叔,你可知道,我那结亲人的名字?”魏瑶问道。
“我想想……”陆才站得累了,慢慢扶着柱子坐在廊下,这才缓缓回忆当时的情景,来人在廊下报上姓名,“沈墨,字知白,洛州河东郡人氏。”
魏瑶听后,喃喃道。
“沈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