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还在吗?”余凉想起他提过鬼道中皆是些失了心智的怪人。
风止夜感受到她的贴近,“上个月试炼后,应该还剩一些。”
余凉惊疑:“就留在这?吃什么?怎么活?”
许是她的喊叫惊动了地下的生物,数只老鼠吱吱游窜起来。
“哦,我懂了。”余凉咬了咬下唇,似乎在臆想鼠肉是何滋味。
默言了一瞬,风止夜领她踏入石桥:“还有你不懂的。”
本不知风止夜所指何意,等两人行过石桥,完全置身鬼道时,余凉终于见到遍地的尸骨,以及不堪入目的残肢烂肉,她才明白风止夜话中深意。
这是她做梦都不会梦到的魔窟炼狱,满目残骸,刺鼻腐臭,让她不由地一阵干呕。
就在俯身松懈之时,一道黑影猛然袭来!
利爪与余凉的腰背近迫咫尺,余凉转身未及,风止夜已抬肘替她挡开,随即翻袖取出匕首,割开了黑影的咽喉。
她撑起半弯的身子,不免有几分后怕,没了内力的支撑便与寻常人相差无几,竟然一时没发现这人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
随着怪人死去,蛰伏暗处的黑影渐渐从地上爬起,循声踏入荧光中的鬼道,犹如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魑魅魍魉。
风止夜眸光冷厉:“带武器了吗?”
“带了。”镇狱剑太过招摇,余凉未随身携带,但幸好身上备有足够的匕首与暗器,听到风止夜此言,她急忙在长靴侧拔出匕首。
看她眼神闪烁,许是以匕首迎敌难免让她生疏害怕,风止夜冷静安抚:“尽量一击毙命,他们不知痛觉,不伤及根本则会一直纠缠不休。”
说话间,他已刀入迎面而来的怪人的胸口处,鲜血喷涌而出,一身素衣染上猩红,仿若雪地落了满地的红梅。
余凉有样学样,按下心中的害怕朝前挥刀,嘴中不停问:“听上去怎么这般像屏海州的尸傀?”
风止夜:“不一样,那些是药物控制的平民,攻击毫无章法。而这些却是或走火入魔、或因病癫狂的武林人士,虽疯了,但出击之间仍有招式套路,靠蛮力还击是赢不了的。”
果然如此,难怪她一刀直刺,对方竟还会下意识屈掌格挡,只可惜他们亦无内力使之,被余凉的利刃划得皮开肉绽。
风止夜功底扎实,对招数套路的运用谙熟于心,双手持着两把匕首,挪步转身间又连杀两人。
刀未收势,后侧方再度冒出一道快若鬼魅的黑影,风止夜微惊,暗道要吃下一招的时候,余凉及时赶到,抬腿飞踢,把此人踹落在地。
几乎是天衣无缝的配合,被救下的风止夜利落上前补了一刀,鬼道便全然安静,再无怪叫。
确认安全后,余凉指了指一地尸首:“你看,若没有我在,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那么多吗?”
“大不了受些伤,死不了。”风止夜喘着粗气,无内力傍身,搏杀之间全靠实打实的力道,连杀数人,身子已是疲惫不堪。
他缓缓看向通往恶海的大门,袖下的手攥紧了刀柄,墨眸愈发深邃:“余凉,要进恶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