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夜立于沈长淮几步之外,背对着余凉,叫人看不清神情。
他语声浅淡平缓,从容得不像是刚与人交手过:“沈庄主若愿答我所惑,我不仅可以留你一命,还可以告诉你,是谁,要杀了你。”
“呵呵呵呵——”沈长淮垂头摇首,笑声满是嘲讽的意味,“会想杀我,又需灭我山庄之人,只怕,我比风楼主更加清楚。”
听沈长淮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对风止夜的提议并不买账,这反倒激怒了风止夜,他一步闪至沈长淮身前,紧紧扣住了沈长淮的脖子。
风止夜:“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庄主背后那点破事,复国,催晓刀,扶危玉玺,临枫谷的百炼,还有——”
“你怎会知道这些!”沈长淮急急质问,眼神显现出了一丝慌乱。
藏在窗外的余凉此时同样惊诧,这些事情她当然知道风止夜从何处得知,不就是一年多前两人在悟禅山庄的库房内做“梁上君子”,一字一句地偷听下来的吗!
只是她不懂,他到底想从沈长淮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风止夜低声笑:“你看,沈庄主也是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你回答我,我自然也知无不言。”
尽管他最后的一掌留了力道,但身前的沈长淮体内脏腑已是受了重伤,能活过此时,未必活得过明日。
风止夜不怕让死人多知道一些事情。
沈长淮胸膛上下起伏,竭力问道:“风楼主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们所寻之秘宝到底有何用处?”风止夜。
“我们?”沈长淮抓住了字眼,“还有何人?”
风止夜轻笑:“都到这样的关头了,沈庄主何须装疯卖傻。你与太初,与余凉,是不是亦有关联?”
听到关键之处,余凉的视线穿过窗缝,紧紧锁定住了屋内的沈长淮。
沈长淮的眼神先惊后疑,既震惊于风止夜知道他与太初的关联,又疑惑于这其中和余凉有什么关系?
未等沈长淮出声再问,一道银光彻底戳破窗纸,直朝风止夜射去。
风止夜侧身躲避的瞬间,另一道寒光在相同的方向再次飞入屋内,刺进沈长淮的咽喉,一击毙命。
“谁?!”
与他想要的真相本只剩咫尺之遥,便突然遭人截断,风止夜眉眼瞬间如冰霜凝结,面色阴冷地往暗器来处追击而去。
余凉的上御九天这一年练得十分努力,本以为逃得过风止夜的追势才自信出手,没想到人还未跑出檐下长廊,便被已经追上前的风止夜扯进了屋内。
该死!
断月十重的功力竟然这么猛!早知道宁死也不会把镇狱剑交出去!
余凉还在懊悔,身上披着的兜袍与蒙面黑布却已被风止夜扯开,整个人暴露在了屋内的数盏烛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