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人没有在意这一时的小闹剧,他走至置放古玩器物的博古架前,抬手转动蓝田玉制的山水雕石,便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动在后方的墙内响起。
他又走到另侧的书格处,将手中的腰牌嵌入被丛书遮掩住的小方孔内。
书架缓缓挪移,露出藏于后方的小隔间。而隔间的地面,正敞露着通往地下的入口。
紫袍男人站在入口一侧,“几位请进。”
进来还需开启两道机关,要是出来不知是否也如此繁复。
几人互看一眼,此时又无法交流心中所想,只得缓步下了分舵。
余凉走在三人身后,下至地底,她转身往上看,紫袍男人还站在入口处,方才与她交手的紫衣人就在他身侧耳语着。
紫袍男人见余凉回望自己,弯了嘴角笑着点头。
地下四面无光,更是阴暗,通道处只有墙上的蜡台上燃烧着烛火。
余凉抬头看着入口处室内的灯火通明,又不禁回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师姐妹几人,这是她第一次将身边人拽入一场危险的赌局之中。
她猜想,此时紫袍男人定然已经猜疑她们,宁愿被卸兵羞辱也要进舵的迫切,以及与紫衣人交手的自曝路数,无一不在她们头顶大写加粗了两个字——可疑。
这样一来,即便没有死去的江渊和远在他方的于蝉,淮城一队也能一如原书设定,被牵制在了地下分舵。
只是,她该如何保证,她们只是被牵制,而不是被就地斩杀。
余凉垂下布满忧色的双眸,疾步靠近晏清湘三人,低声提醒:“他们怀疑我们了,待会若是动起手,不要反抗,我自有办法。”
她手上还捏着风止夜想要的镇狱去向,有谈判的筹码,不怕他们明着来。
绕过几个曲折通道,又被一扇铁门拦住了去路。
两位紫衣人悠悠而至,他们也不说话,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铁门,站在门两侧一动不动,只有手势一伸,是在引人入内。
余凉四人此时已十分警惕,一边进入铁门,一边四处打量,还未打量全,身后的铁门轰然而闭。
姜韶正要惊问,便闻得空气中有丝淡淡的梅香,她使劲嗅了嗅,“怎么这般香?”
“闭气!”晏清湘反应迅速,瞬间大喊提醒。
奈何几人此时已经嗅了几口香气,气入鼻腔沁渗脾肺,药效开始作用。
没站多半会,四人皆倒在原地。
余凉眼睛临闭前,看到数双黑靴走近身旁,及腿的紫袍像是魅影鬼魂在她眼前晃荡漂浮。
好家伙,不明着来,来阴的是吧。
被迷晕了再杀会有痛觉吗?
余凉残存的意识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爹的……”
姜韶咒骂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像水滴落荷塘一般,很轻,很小,随后再也没有动静。
余凉微微一震,想到这个一个月前才被自己“救活”的师妹,可不能再这么轻易死了。
她用尽最后的意识,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镇狱。”
话落,人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