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两个对称的名字,唇畔勾勒起一个微弱的弧度,心里腾起一阵平和的满足。
她想起曾经放诗的锦盒,准备将这信笺同诗放在一处。
上次说要去山阳城,收拾行囊的时候好多东西萧洛白不让带,包括这个锦盒,她当时找出来堆在床上最后都是萧洛白帮她收好的。
在屋中翻找一通,终于寻了出来,她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折叠的纸张两端各垂下一缕柔软青丝,她心下了然,打开一看,果然是他们的结发。
她是知道这结发的,是她6岁与萧洛白11岁的结发,萧洛白一直自己收着,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放到这锦盒里的。
她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青丝,一阵难言的温暖情愫漫上心头,脑中响起他们的声音。
“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你是我的发妻。”
李元柔擦了擦红肿发疼的湿润双目,拿开那结发,目光移到纸张的字迹上: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
她拿着这薄薄的纸,眼眸被泪模糊。
她用牙齿咬着唇,却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泪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不受控制从她赤红的眼眶奔涌出来。
她又擦了擦模糊视线的泪目,眼睛定在“恩爱两不疑”几个字上,心中无比自责懊悔,萧洛白这样爱她,她竟然有一瞬间怀疑他会移情别恋,真是太不应该。
李元柔一边哭一边抹泪,她眼睛疼的厉害,想将眼泪忍回去。
她努力紧蹙着眉头,紧闭着唇齿,没有哭声,泪却止不住地落。
她流着泪将所有东西放好,头脑哭的发沉,想休息。
她真想就此睡去,最好不要醒来,醒着实在太痛苦,太难熬。
她甚觉疲累,上了床却又清醒的可怕,她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睡不着,气自己总是哭,气自己心志不坚怀疑萧洛白有了别人。
她烦躁地泪流不止,心中不禁懊恼道,为何这样难,为何这样苦。
她又慢慢起了身,拿了之前夜四送来的梅子酒,坐到屋中的八仙桌边,自斟自饮。
泪水与酒水混杂,终化成无尽苦水,倒灌进千疮百孔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