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很欣慰,感觉自己的主子又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萧洛白的红衣被二丫不小心收走洗了。
李元柔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二丫,她没有发火,语气平静地道:“洗了便洗了吧,不是什么大事。”
她挥挥手,让二丫退下,嘴里喃喃着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二丫说:“这么多天了,那衣服上早就没有他的味道了……”
青梅园外,大丫痛斥二丫:“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能动那件红衣!”
二丫抹着眼泪:“我忘了,我没仔细看,以为那是公主的衣服……”
大丫:“你何时见过公主穿红色衣衫,公主平日里都是穿青色……”
大丫止住话,无奈叹息一声,青色啊,那是驸马爷最爱的颜色。
她为他穿青色,他为她穿玄衣,这两个人啊,相爱却不能相守……
之后的两天,大丫绷着一根弦细细观察着李元柔,发现她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似乎释怀了一般,终于如释重负放下心来。
只有青鸾听到了夜里青梅园传出的微弱哭泣声。
李元柔又失眠了,每每到了夜里最令她痛苦,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那种可怕的寂静裹挟着浓重的思念,浸着深沉的忧伤,如无形的波涛汹涌,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眠,思绪万千,已经一个多月了,萧洛白应该到北罗了吧,不知道他那边一切是否顺利,为什么都不知道给她写封信来报平安……
李元柔每日靠着喝一点酒才能入睡,虽然有时候睡一个时辰便会醒来,但却也比不睡要好。
萧洛白走后,公主府的守卫也不像原先那样严防死守,李元启只为了将李元柔困在这府中,怕她离开上京城。
夜四偶尔会在公主府外溜达,这就方便了青鸾帮李元柔要酒喝,是以李元柔的酒就没断过。
虽然门口的守卫不敢拦云王和他的人,但是夜四不太循规蹈矩,几乎不从正门进,都是翻墙而入,把酒放在青梅园的石桌上便匆匆离去。
李元柔记得夜四上次没说完的话,多次蹲守终于被她寻到了机会,抓住了来送酒未能及时离去的夜四。
她命青鸾拦住夜四的去路,势必要问出个结果:“我母后到底怎么了?”
夜四终于不胜烦扰:“你母后脚踏两条船!”
李元柔暴怒:“你胡说!”
夜四对李元柔的怒火不予理睬:“你母后先是同我们王爷眉来眼去,后又贪恋皇后之位入了宫,你母亲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元柔气得双手发抖,口出恶言:“你放屁!”
夜四讥讽一笑:“你不信,自己去问她啊。”
他又轻蔑地道:“不过她应该不敢承认吧。”
李元柔又惊又怒,她大口喘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夜四继续说道:“还有你父皇,你们都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吗,他自私自利,夺了弟弟的心上人,你知道我们王爷为何能权倾朝野吗,不是我们王爷贪慕权势处心积虑谋划来的,是你父皇主动给他的权利,他想以此做出弥补,真是可笑至极……”
夜四越说越激动,他情绪失控般大吼:“我们王爷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儿。”
他怒瞪着李元柔:“尤其是你!不孝女!”
夜四说完便拂袖而去,行至院墙边他突然顿住步子,微侧了侧头,用极轻的语气说了一句:“以后对他好一点吧,他真的很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