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柔早早用了晚膳,坐在石凳上望着断了的秋千出神。
大丫小声询问道:“奴婢让人将这秋千修一下吧。”
李元柔轻声回道:“不必,就这样吧。”
大丫看着无精打采的李元柔,心里直叹气,她这两日因为担心,便和二丫日夜轮流守夜,公主已经两日没有睡觉了。
驸马走了,公主不哭不闹,膳食虽然用的不多,但却是按时吃的,只是夜里她一直辗转反侧。
今天已是第三日,若是再不睡觉,人就要被折磨得彻底垮了。
大丫劝道:“公主,您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李元柔故作不解地微笑道:“本公主为何要哭?”
大丫一脸心疼,艰难地开口:“公主,您两日未曾安寝了。”
李元柔对自己的失眠状态毫不在意,反而安慰大丫:“没事,放心吧,就是有点不习惯而已,过两日习惯了就好了。”
大丫痛苦出声:“公主……”
李元柔面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是大越国的公主,我比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子都要幸运,生来便能躺平,要什么有什么,本公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而且萧洛白他虽然走了……”
她含笑的神色突然顿了顿,眨眼便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
她语气状似随意,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他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他心里有我,等他那边的事了了他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大丫眸光微沉,轻声道:“不若奴婢陪您去后花园走走,您从前无聊的时候最爱在府里溜达了。”
李元柔想起刚穿过来的时候,因为囊中羞涩不敢出门,整日在府里转悠,消磨时间。
她想着,不由轻笑出声,对着大丫轻轻摇头拒绝:“下次吧,这两日确实没休息好,有些乏力。”
她说完,起身回屋,走到门口处突然回头说道:“对了,驸马走了,咱们应该没钱了吧,明日你跟管家合计一下,将用不上的下人都遣散了吧。”
早就计划遣散府中奴仆,因着萧洛白这财神养着她,便一直将这事搁置了下来,如今萧洛白走了,也是时候该遣散了。
她继续道:“还有府里的护卫,全部遣散,一个不留,不忠于本公主的人,本公主可不要。”
那日混乱打斗,府兵竟然全部临阵脱逃,她想起来就生气。
她又想了想:“还有,明日让小天也走吧,让他去找贺霖,咱们府上有个府医就够用了,他走的时候让他把小丫和旺财它们都带走,这公主府日后人越少越好。”
她说完,进屋关上了门。
李元柔静静躺在床上,空旷而寂寥的孤独感无声地将夜色深深淹没,冰冷漫过心底每一个角落,钻入肺腑。
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轻轻叹气,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这一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萧洛白睡在身侧。
曾经萧洛白也有很多次因处理事务而晚归的时候,甚至有时候会彻夜不归,她照样睡的挺好,如今怎么就睡不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