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半大孩童,被下人掩护逃出时又被追杀,护送他的人尽皆战死,而他受伤掉入河中顺水漂流,在奄奄一息时被过路游玩的何文铮和长公主二人救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被一女子抱在怀里,那女子眉眼间的气质与自己的胞姐十分相似,大气又不失温柔。
他以为是自己的亲姐,迷蒙间半睁着眼睛流着眼泪,嘴里一直哽咽地喊着:“阿姐,阿姐……”
随后他被何文铮长公主二人安置了下来,过了一年多,他们二人又一起助他报了大仇。
他全家除他之外无一人生还,大仇得报后,他活在这世上似乎无牵无挂,不知去往何处,感觉孤寂时便常想起自己濒死之际躺在一人怀中,那人本蹙着眉头,见他转醒突然就笑了,笑容明艳,同他那自幼习武的亲阿姐一样可亲。
而长公主当时那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如同无边黑暗中突然乍亮的天光,给了他生的希望。
但他此后再没见过长公主,也再没感受过那种温暖,可依然将长公主当成他的阿姐,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再后来,长公主立府他便以面首的身份进了府守护她。
就因为他轻功好,所以这次往山阳公主府送人的任务才落到他身上。
他本不想来,何文铮苦劝无果后就去找了长公主,长公主一番劝说下他才同意过来。
他现在还能想起何文铮当时让他来送人时那丑恶的嘴脸,说什么:“呵呵,这人拒不交代身份,指名道姓就要找萧洛白,想必是萧洛白在外面养的什么女人,这女人必须得送去山阳公主府中,不仅如此,还要亲自交到山阳公主手上,让他萧洛白一直跟我对着干,这回我让他好好喝一壶,哈哈哈哈……”
轻舟越想越生气,自三日前他何文铮得了长公主的原谅后便越发地不要脸了,整个长公主府每天都充斥着他猖狂又无耻的笑声。
他又想起前日何文铮特意拉着小公子去他们的院子里,明着说喝酒,其实就是显摆。
还故作一脸惋惜的姿态,假惺惺地跟乘风说:“哎呀乘风啊,本来我是有意将元陶托付于你的,奈何你就是没有这个福气啊,老天就是不让本将军死哈哈哈哈……”
他说完自导自演地大笑起来,乘风面无表情根本不想理他。
小公子问何文铮:“爹爹,你与我姨夫谁武功更高一些?”
何文铮眼一瞪,自大地开口:“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老子我了,你姨夫虽然武功也不赖,但是他那人太没出息,整日不务正业,脑子里就是男女那档子事儿,就知道与你姨母在床上厮混,现在估计都提不起剑来了吧哈哈哈哈……”
他说完又自顾自得意地大笑,丝毫不注意旁边李佑安尴尬的神情。
轻舟想到这里不屑地嗤了一声,还说别人没出息,他何文铮现在都拴到长公主的裤腰带上了,在他们面前装得跟什么似的,到了长公主面前就是一个猥琐的狗腿子。
若不是长公主心疼他胸口的箭伤,早就将他何文铮轰出寒霜苑了。
何文铮见李佑安一时无语,他又大言不惭地说:“儿啊,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怀疑爹爹所言不实啊,爹爹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武功怎会不如你姨夫那个整天只知谈情说爱终日瘫软在你姨母石榴裙下的小男人。”
他狂妄地指着乘风几人:“别说你姨夫了,就是他们几个一起上也不是爹爹的对手。”
乘风几人都一脸鄙视,对他的信口开河不屑一顾,单打独斗也许打不过,一起上怎么可能打不过他何文铮一个人,若不是给他留了面子,早就上去围殴他了。